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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朦胧的感情

随着最后一颗弹珠被弹飞,轩轩的身体向后仰着,发出惨烈的怪叫。

弹珠大战以我和轩轩的惨败而告终。我输了也就算了,连经验丰富的轩轩都败在了这个名叫小雪的女孩面前。

让人感到奇怪的是,不管我们如何进攻,那颗金色的弹珠总能躲过劫难,即便击中了它,它也能将自己维持在边界线之内,而我们的弹珠却滚出了边界。

“真是丢脸啊,明明对手只是听说过弹珠游戏而已。”说完,轩轩狼狈地收拾着边界外的弹珠。

“哼,都说了只需要一颗就够了。”蹲在我对面的小雪摆出胜利者的笑容,得意洋洋地说着。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从一开始到现在,小雪总是会用眼角的余光观察我的脸,也总是针对我的弹珠来行动,拜她所赐,我没几局就败下阵来。

正当我思考着原因的时候,小雪走到了我的身边,向我伸出手来,“喏,这是你的弹珠,没想到还挺有趣的~”。

赢得了胜利,小雪似乎心情大好,她的手掌中是那一颗神一般的金色弹珠,微微反射着光芒。

“不...不用了,感觉这颗弹珠是挺配你的,送你吧...”

美丽本就与胜利者相匹配,再说小雪也有着一张可爱的脸,我便不假思索地说道。

“之前明明还不想给我的,你真奇怪。”

“因为,这珠子很漂亮...你也不差啊,感觉挺配的。”

不擅于隐藏感情的我直率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只有一瞬间,小雪的眉头一动,像是被惊到了一般,接着又迅速回到了平常的表情。

“你说的也算有点道理,它就归我了!”

说着,小雪收回自己的手,从我的身边离开。

“那个...你要去哪?”看着越走越远的小雪,我发问道。

“时间到了,我要回去了!”她没有回头,继续走着。

“下次再来玩吗?一样的地方。”不知道她能不能听到,我用最大的声音询问道。

她停下了,但马上又开始了前进。

“薛哥,这是你喜欢的类型?不过她好像也挺在意你的,老是偷偷看你。”收拾完弹珠的轩轩来到了我的身边,略带着笑意说道。

“你也察觉到了吗?真是奇怪...”

那就应该不是错觉了,明明上一次见面还嫌恶我来着,‘到底是什么情况?’。

“没事的薛哥!下一次我保证会帮你的!”轩轩站了起来,信心满满得说道。

“不用啦...”

虽然小雪的确很可爱,但我对她抱有的感情中,更多的只是好奇。

“加油吧!兄弟!”拍了拍我的肩,轩轩便开始整理自己的小包。

夕阳西下,夜晚快要来临,我们也各自回了家。

----

往后的几天,抱着期待的我们还是没有见到小雪的影子,我俩只能自己找乐子聊着天。直到第二周...

这是新一周的第一天,雪已经快消融殆尽,这片空地开始浮现生机,小生命们也都从土壤钻出,开始新的一生。

我与轩轩和往常一样来到了空地,却见一名银发女孩站在松树下,摆弄着自己的长发。

‘这难道是...’

“小雪?”轩轩先我一步走上前,与女孩打着招呼。

女孩转过身来,我一看,果然是小雪,只不过此刻的她不像是开心的样子,眉头紧皱着。

“来了?你们自己玩吧,我看着。”

果然,小雪一副兴致全无的样子,淡淡说道。

“难得来了,不一起玩吗?”轩轩接着问道。

小雪没有回答他,用手指卷着自己的头发,再松开。

“额...一起来吧,我们还是挺想你的...”轩轩身后的我弱弱地说着。

她终于放下了手,不再去玩自己的头发,而是看着我。

“你们要玩什么?”她小小地叹了口气,问道。

“我很早就想好了!来玩过家家吧!”轩轩兴奋地说着,然后大步走向空地中心。

我和小雪先是惊讶,然后一前一后地跟了上去。

“大男孩也会玩这种幼稚的游戏吗?呵呵,你们还真是无聊。”小雪嫌弃地出声说道。

“哈哈,偶尔玩玩也不错吧!”

不得不佩服轩轩的性格,不管什么情况发生,他都能微笑着面对,这是我学不来的,也是我把他当朋友的理由。

“该怎么玩啊...?”我没有玩过过家家,只好提问道。

“嗯....就这样吧,薛哥你来扮演妈妈,小雪扮演女儿,我就来扮演爸爸吧!”

正当我点头同意的时候,小雪说话了。

“哈?要我把你们当爸爸妈妈?”

“只是演戏啦,下次让你当妈妈!”轩轩笑着劝道。

“那就开始吧。”见小雪没再说话,轩轩便宣告着游戏开始。

“这是一个大晴天的中午,外出出差很久的妈妈回到了家,想着将要见到自己的家人,她打开家门,兴奋地说。”轩轩摆出一副正经的样子,这字正腔圆的语气,像极了官方电视里的旁白。说完,轩轩用眼神示意着我。

‘兴奋地说...吗?这真的很不合我的性格啊...’小雪与轩轩同时看着我,等待着我说话。

憋红了脸,我只好捏着鼻子说了一句,“我回来啦~小雪~”。

尴尬地笑着看向小雪,却见她的表情厌恶至极,来回抚摸着自己的胸口以及喉咙,身边的轩轩则尽力憋着笑。

“哦,你好。”她还是说话了,语气冷淡无比。

“而爸爸是一个喜欢酗酒的人,他玩世不恭、吊儿郎当,这时候还在躺椅上睡着。”轩轩继续用着旁白的语气说着。

“小雪,你爸爸真是个没用的人!妈妈会好好照顾你的~想要吃点什么东西吗~”

出于对自己父亲的联想,以及对轩轩刚才偷偷笑我做出小小的复仇,我尽力模仿着女性声音说道。

“没有!爸爸会照顾我!不需要你了。”出乎意料的,这次小雪并没有摆出厌恶的表情,却十分激动地说道。

我与轩轩互相看了一眼,轩轩只是点了点头,而小雪则迅速反应了过来,随即呼气调整着自己。

“那妈妈刚回来,你想妈妈吗?”捏得鼻子有点疼,我继续说着。

“不想。我和爸爸两个人就够了。”她面无表情,作出平淡的回复。

“这时候,爸爸醒来了,看着面前的妻子,他笑着。”

“老婆啊,你终于回来了,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吧。”轩轩灵活变换着旁白与爸爸的角色声音。

“谁要和你在一起啊,老是喝酒,什么事都不干!”想到了自己的父亲,他也如戏中的父亲一样,只不过几乎不回家,如果我是母亲,遇上这样的丈夫,肯定很气愤吧。

“别这样,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我去找份工作,一定会很幸福的!”轩轩似乎看出了点什么,加快了语速,说道。

“不管你说什么,今天我要把女儿带走,我能让她过得更好!”

如果问我现在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那我一定会想与母亲共同生活,摆脱所有关于父亲的烦心事,大家快快乐乐地生活。

“我喜欢我的女儿,我不想要你带她走。”轩轩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平静地说着。

“我爱我的女儿!她小时候就一直跟着我,我愿意给她所有她想要的,你又能做什么!”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尽管脑中劝自己冷静下来,但语气还是有些激动。

我与轩轩对峙着,完全没有察觉到身边已经震惊到呆滞的小雪。

“那么久没见到女儿了,她这么可爱,我好想她,不管她怎么想,我都会好好照顾她的。”

‘理解一下我吧轩轩,现实中不能实现的事情,演戏中也实现不了吗?’我想着,坚持着自己的立场。

“这不可能,正常点吧我们...”轩轩用着淡淡的语气说道,眼神里带着些恳求。

“小雪,跟我走吧,我们一...定...”

话说到一半,当我转头看向小雪时,她却已经开始抽泣。

这一情形出乎了我与轩轩的意料,我瞬间冷静了下来,想着如何收拾这个局面。

“妈...妈,我也想你,为什么这么早...这么早就...”

很难想象雪儿的口中会说出这样的话,她抽泣着,闭眼抹着眼泪,嘴里断断续续地说着。

我转头看向轩轩,但他只是摇了摇头,看来他也拿这事没有办法。

我只好自己思考,‘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等等,难道是!?’,这时我想起了元旦时阳葵姐姐的话,【妈很早就已经走掉了,你觉得他的在天之灵看到你的所作所为会之后怎么样?】。

我立刻就明白了,‘阳葵姐的妈妈应该也是小雪的妈妈,所以才会这样啊...比起这个女孩,我的遭遇又算什么?如果小时就失去母亲的话,现在的我在父亲的影响下,会变成什么样呢?’。

‘我可不是冷血的人,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这样做。’我下定了决心。

直视着眼前弯着身子捂脸哭泣的女孩,‘她是这样娇小脆弱的啊,明明之前还一副骄傲不耐烦的样子。’。

我张开双臂,迟疑着,‘快点,动起来啊!’,不停催促着自己。终于,我尽量温柔地抱了上去,女孩身体的触感清晰传来。

小雪没有反抗,似乎还哭得更厉害了。这已经是第二次了,第一次抱她的时候是个意外,但这一次,我清晰地感受到了,每一次都把自己包裹得很严实的她,其实骨骼分明,非常消瘦。‘或许她和父亲过得也不怎么样啊...’。

“别哭了,我一直爱着你,小雪...”尽管脑中抵触着,且已经没手捏住鼻子,我还是说出了这一句话。从小以来的第一次,我做到了自己不擅长做的事情,小小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怀中的女孩哭得更厉害了,她反手抱住了我的腰,眼泪沾湿了我的大衣胸口。

----

不知道过了多久,夕阳西下,美丽的橙红阳光照射着空地。坐着大笑的轩轩,与正尴尬地抱着娇小女孩的我,我们的倒影贴合着,仿佛本来就是一个整体,没有一点违和感。

终于,怀中有了细微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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