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没有让你特地跑一趟的必要。”
我揉着眉心，不去管旁边郑启阳的惊讶，只是将余光瞟想向罗一心。
“——那么，於徵呢？”
在我说出这个名字之后，罗一心脸上立刻显现出相当惊讶的样子但随即却是皱眉，“……你看到他了？”
这下揉着鼻根的人换成了罗一心，难得地、这个总是自信满满的人身上居然散发着一种无力感。
“所以……他也死了啊……”
“你知道？”
我有些惊讶。
按照顾晴的意思，罗一心应该是对於徵相当关注的样子，但即便距离见到於徵已经经过了这些天，我也没有在她身上觉察到不对。
自认为知道身边有人死掉时至少不会太平静的我有些奇怪罗一心的态度。
“你指的是哪方面？”罗一心撑着头把眼神扫过来。
但也不用我回答，她已经说了下去，“於徵已经失踪将近一个星期了。学校、家里甚至是体育馆放杂物的小仓库都已经找过都没有见到他，而在这时候你一个能见鬼的人突然提起他的名字就已经能知道结果了不是吗？”
失踪啊……
这个词语还真是……
还没等我感慨，罗一心就继续问下去了，“那么……他现在在哪里？”
突然她露出一副恍然的样子。
想起了什么的女高中生愣愣地指着正前——就是刚才郑启阳的位置，“难不成……”
“不是……我不是说了和他没关系吗？”我忍不住提醒她不要误会，“於徵在我家里，而且因为他的死因所以他喉咙受损，话都说不全所以现在也不知道他寻死的原因还有尸体的位置。”
“那么……”罗一心停顿一下，然后像是已经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一样，艰难地开口问道：
“他的死因是……”
我看着她的脸，也许是心理原因所以感觉她脸上的颜色有些苍白。
我忍不住泛起一些怜悯。
顾晴之后又有相识的人死去，难以想象这对于她来说是个多大的打击。
然而我也没有对她的问题想要隐瞒的想法。
“死因的话……”我沉默了一下，“是上吊。”
“所以是自杀？”这样子反问的罗一心垂头叹了一声，她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有死寂的肃穆。然后她立刻发出一声嗤笑，“还真是适合他的结局。”
我有些讶然，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她这样刻薄的样子。
不只是我，就连她旁边的顾晴都好像是第一次见到她一样，看上去相当陌生。
“会长……？”
“尸体和自杀的原因都不知道？”
“嗯……”我犹豫了一下才含糊回答，“你跟他的接触比我多，所以……”
“所以才把我叫过来啊……”已经知道我的目的，罗一心抓着脑袋相当无语的样子，“是顾晴告诉你的？”
我瞥了一眼她的旁边，透明的女鬼身上没有怨气。
看我目光转向就知道答案了的罗一心长出一声，“这样……”
“你知道什么吗？”
罗一心没有回答我的意向只是转而问道：
“顾晴的答案呢？我记得她和於徵见过两次面吧？她的想法是什么？”
“……校园霸凌。”自觉这个没什么好隐瞒的我直接答道，然而在对方长叹一声之后皱眉，“有什么问题吗？”
“不，没问题，甚至能说已经答对了百分之八十。”说这话的罗一心摊在椅子上完全是一副失力的惫懒样子。
“那另外的百分之二十……”
我赶紧追问，但罗一心显然是不想再说了。
“这种东西自己去想，不然你要怎么在之后的鬼身上找到突破口啊？”她一副为我着想的无奈样子，“但如果是自杀然后又变作怨灵的话，那么让他变作这样的原因……那百分之二十才是大头。”
二八理论吗……
居然能在这里用上社会理论还真是难以形容的微妙啊……
“还有一个问题。”
“嗯？”
“你刚才说‘自杀是适合他的结局’，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是的，我果然还是在意罗一心刚才一闪而没的异常，直觉她说的这句话和那百分之二十有关。
而之后罗一心的话也验证了我的猜测。
“你还真是不遗余力地想要利用我从我这里得到情报啊……”说这话的罗一心脸上是相当做作的震惊样子，但随即她又转了口风，“其实告诉你也没什么关系，毕竟这种情报虽然很简单就可以搞到但对于你一个成天困在殡仪馆不好出去的死人也却是不太容易得到……”
行行行我是死人所以能请你这个牛批的活人告诉我答案好吧？
对于罗一心这种话里话外都要刺我一通的家伙我也只能仍她说什么都对。
毕竟现在是我有求于她。
好在她也没有让我等太久的意思，就在几句吐槽之后，她直言道：
“顾晴应该已经把她知道的那些和你说了吧？关于他那次数学竞赛、认知发育不全、被敲诈勒索还有我打算让他转学到我学校的事这些，你应该都已经问过她了？”虽然她的尾音上扬表示疑问，但她的神态却完全没有想要证实自己猜测的意思。
可能是因为她了解顾晴也有可能是因为这些事实际上并不重要，所以她直接略过坦言道：“稍微说得不客气一点……”她半眯上眼，似乎在想合适的形容词。
“於徵他，就是个蠢货。”
……这形容还真是相当客气。
你说的那些‘稍微’、‘一点’之类的量词到底干什么用的？
“那说得相当不客气一点呢？”在顾晴的催促下，也带着自己的好奇，我直接问道。
然而在我问出这句话之后罗一心脸上莫名勾起的微笑却让我知道这个问题还是不要问的比较好。
“不会反抗不会狡辩连说话都说不清楚的家伙更没有勇气指出迫害了自己的人，他懦弱的性格只会被别人驱逐着前进而从没有自己的想法意志，就连呻吟呼痛都不会就算被欺辱了也绝不动作只会把全部的辱骂责打都承受下来，这种家伙就算成绩再好又能怎么样？迟早都是被别人吞噬的结局，在那之前能自己想通了结性命对他而言反而是一种解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