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君玄继位后,改国号为“广元”。
广元四年春
已是叶君玄登基后四年春秋。这天初雪消融,朝政毫无任何的大风波,但许多大权握于天海容武手中,不过叶君玄以强势的手腕牢牢稳定政权,不让大权完全旁落。太后偶尔垂帘听政,但大多数都久居后宫,叶君玄登基三年后撤帘。叶君玄一直埋头处理政务,而未曾进入后宫有数月有余。
这天清晨,椒房殿外众妃向正宫皇后请安,只见椒房殿的大门缓缓被宫女打开,妃子们看了一眼,便排队依次进入了正殿。
正殿中的凤椅上。身着一袭红色凤袍,模样端庄,眉若青烟,却不妖媚,嘴上笑容不减,却透露着一丝丝的深沉,让人看久了心生胆怯。此人正是正宫皇后南宫氏,乃是威远公南宫烈之女——南宫玉嫣,叶君玄的结发妻子。
妃子们一个个的走进了正殿,那身着淡紫色华服上镶有花纹,腰间用粉丝软烟罗系,成了一个优美的结,显出了身段窈窕,还给人十分高贵的感觉。一件透着淡蓝色的平罗裙,长及曳地,无一朵花纹,用袖口的品红色,丝线绣了几朵半开未开的夹竹桃,垂一个小小的香囊,并着青玉环佩,华贵大气,此人正是贵妃徐氏。徐氏深受皇帝专宠多年,在后宫横行无忌,进入之后站在最前方,紧随而来的是淑妃肖若昭,肖氏身着淡绿色长裙,裙摆上绣着几株兰花,淡雅清丽,而后乃是德妃皇甫延华,贤妃张兰缨,洛妃沈秋玉,昭容卫旭春,以及充容苏韵锦及其他妃子。
所有人向皇后行礼,而徐贵妃只是蜻蜓点水的行了一下便起身,妃嫔们坐到了相应的位置上。
“皇后娘娘,您今儿个穿的这件衣裳甚是好看,臣妾可是自叹不如呢。”洛妃沈氏坐下之后,打量着皇后说道。但话未说完,一旁的徐贵妃不屑地说道:“就这件?这绣工还是去年的款式吧。旧得很呐。皇后还留着呢?这可不知道是本宫眼瞎还是洛妃眼瞎,或者皇后没有什么品味?”“衣服合身能穿就行,本宫自不会在意这些。”皇后的笑容不减,而沈氏心中愤怒,却也不敢说出。
宫殿内时不时传出几声咳嗽声。德妃用手插轻捂嘴边尽量压低咳嗽声,皇后见状说道:“德妃妹妹咳疾又犯了,应当多加注意呀。”德妃听后点了点头,放下手帕,微微一笑地说道:“多谢皇后娘娘关心,老毛病了,打扰了各位姐妹的雅兴,真是抱歉。”
众妃子笑而不答。“回头本宫让人送一些上好的补品,你向来体质不佳,生了皇子之后,好似加重了不少。”皇后流露出担心的目光。“皇后娘娘说的是。我家娘娘,每当这个季节,身体总是不好,偶尔请太医来诊治。母族送来的补品与钱财,她也不太用。”德妃的侍女晓卉说道。刚说完,又要说却被德妃制止了,她说道:“如今边疆战事吃紧,更应节俭,母家送来的东西我不敢乱挥霍。我这病也不是吃几剂补药就能好全的。”
“德妃姐姐宽以待人,性格温婉。又勤俭,一向为宫中之典范。例行节俭之事,臣妾也应多参与几分。”贤妃张氏立马说道,她本想说些好话应和着,可谁知徐贵妃掩面一笑:“倒可真是乐坏本宫了。贤妃的锦乐宫,平日花银子就跟泼水似的,竟还嚷嚷着节俭了,你还真别说,你确实很节俭,比如说你的脑瓜子很节俭。”徐贵妃怼人越发起劲儿,笑得合不拢嘴。贤妃有些气急败坏,说:“徐贵妃,你!”张氏瞪着徐贵妃,洛妃见贤妃发怒,自己也跟着说:“徐贵妃,你这是什么意思?怼完本宫又怼贤妃,究竟做什么?”“本宫只觉得好笑,这当一个东施,效个颦这么着急。”“够了,吵什么吵?皇后愤言道,众人听到皇后的制止,立马安静,随后皇后又说:“咱们在后宫多年,都应当为陛下分忧,这个几个月里,陛下来后宫一次也没有,战事要紧不假,咱也不能给陛下添乱。”
“皇后娘娘所言甚是,臣妾愿为陛下娘娘分忧。”淑妃肖氏说道。“臣妾也愿尽绵薄之力,为陛下分忧。”昭容卫旭春说,一旁的充苏韵锦也点头说道:“臣妾也是。”皇后见状笑着点点头,说:“各位妹妹,有这份心定是极好不过了。若无什么事儿都散了吧,本宫片刻后还要去参拜太后呢。”
众妃嫔起身行了礼,离开了椒房殿。皇后见所有人走了,狠狠的哼了一声:“这个徐浅月仗着母家与圣宠,越发无礼了,都快骑在本宫头上了。”一旁的皇后大宫女静竹说道:“娘娘息怒,那徐贵妃在怎么目中无人,您还是皇后,您毕竟是陛下结发妻子。那徐妃到现在不还没有子嗣吗?您可是生了太子,六皇子与大公主的人啦。她哪能比得上您呢。”“这倒是不假罢了,不与她计较了。去平阳宫参拜太后去。”南宫氏起了身,出了椒房殿,坐着软轿了太后的寝宫——平阳宫。
太后天海氏坐在正殿上看书,见皇后来了,便放下书,赐皇后椅子,宫女端来了一杯清茶。
“你说你每日来哀家这里请安,太辛苦啦,不用日日都来的。”天海说道,皇后端庄有礼,轻轻一笑,说道:“这是臣妾应该做的分内事,陛下朝中事务繁忙,臣妾便来见见太后,略尽孝道。”“向哀家请安是分内的事。讨皇帝欢心不也一样是吗?你是皇后,是六宫之主。又不是奴婢。据哀家所知皇帝已经不知有几个月不入后宫了,你也不去规劝规劝,皇帝膝下有几个子嗣?”皇后微微的点头说道:“母后教训的是。臣妾有错,请母后恕罪。”“行了,哀家知道你温柔贤惠,但贤惠不代表任着皇帝的性子来,皇帝后宫中,哀家最看重你,淑妃与德妃,你们三个出身名门,个个遵纪守礼,但也应时时规劝。皇帝膝下的子嗣不多,哀家想过了,是该给后宫中输送一些新鲜的面孔了,这几日哀家会让太尉选择一些名门才貌出众的女子进宫选秀,过几日你安排一些事宜吧”太后一席话让皇后有些惊讶,皇帝继位四年,从未选秀,突然间来了,让她措手不及,只是应和着点了点头,随后起身便离开了平阳宫。
“再过一段时间这后宫里可又要热闹了。”天海氏拿起书说道。“是啊,陛下的后宫已经许久未见新人了。”太后的大宫女惠姝说。“让太尉把挑选的名单给哀家过目,哀家要选一选。看看这些秀女进了宫能掀起什么风浪,四年了,哀家也是该看看好戏了。”“诺。”惠姝轻轻福身说道。
立政殿内叶君玄处理朝政。到了深夜,王承德的脚步轻轻的走了进来,说:“陛下太后娘娘来了。”叶君玄一听,放下手中的笔,微微的伸了个懒腰,站起身。天海氏走了进来,叶君玄走上前行礼说:“见过母后,这么晚了,母后怎么来了?”“哀家听闻皇帝这几月日日泡在立政殿,于是便过来看看。还未用晚膳吧?哀家给你带来几样糕点,皇帝尝尝,别饿着了。”太后坐了下去,惠姝,提着食盒拿出来盒中的几样糕点,样式精美,香味四溢。叶君玄应了一声,拿了一块放入口中,细细的品尝。说:“母后宫里的手艺还是那么的好,现在战事未平,朕派平武公,与定远公到前线作战,但却没有什么正当理由,发动大规模战争,朕也是食无味,寝不安。无暇去探望母后,还请母后恕罪。”叶君玄拱手说着,小太监越安端来了茶,放在了桌上,太后端起茶闻了闻,说:“理由,不是想来就能来的,得等。多听听你舅父和老臣的意见......这茶叶都太长时间了,味道都变了。”太后抬起茶杯,闻了闻,又放下茶杯。看着叶君玄略显憔悴的面目,不禁露出了与担忧:“真苦了我儿了,边疆那边本来就不太平,先帝在时就几次三番的动乱。哀家明白皇帝,大黎乃大国,打仗总得需要点儿由头。皇帝劳心费神过度也应注意。”叶君玄在一旁点头应着。
“对了,哀家此次来是要告你一件事情。白天哀家让太尉选了京城的名门千金,你选一选有没有钟意的,充实一下自己的后宫。虽然如今四妃已满,但皇帝子嗣不多,皇帝还应多去几次后宫,为皇家开枝散叶。”
“全凭母后定夺,朕政务繁忙,无暇选择,便由母后做主。”叶君玄说道。“你这孩子。也罢,依你了。”太后说道。太后与其交谈片刻后便回了平阳宫。叶君玄无奈的撇了撇嘴,他认为选秀毫无用处,但自己的母后都已经决定了,也不好再改变。虽应下,心中却是几百个不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