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汀蹲下身,对那小儿和颜悦色的笑了笑,那小儿拉着他朝着珞珞的方向跑去。珞珞给了那小儿两个包子就让其离开了,珞珞看着寒汀只是笑,见他笑了,寒汀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头,也只是笑着。
“公子——”寒汀与珞珞只是笑着,忽然间听到身后传来陌生的声音。珞珞瞬间就变了脸色,望向寒汀的身后,寒汀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是个五十左右的男子,一身朴素的布衣,模样很是恭恭敬敬:“公子,贵客来了!”
寒汀从珞珞的神情大致猜出了那男子的身份,望了南烟一眼,却见她眉头紧蹙,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那男子虽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可珞珞眸中的惧怕他却一眼就看出来了,那个眼神,寒汀忘不掉。那男子见珞珞无动于衷,又朝着寒汀作揖:“小人是布庄的管家。”
寒汀正寻思着如何将珞珞留下,却听一脸严肃的南烟开了口:“荣乾在何处?”寒汀仔细打量着南烟,她周身突变的戾气,倒是令人震慑。
那男子也转过身去,看着眼前的女子,心里却是奇怪,明明就是近在眼前的人,可他觉得就像隔了浓雾,看不清容貌。就连声音也飘渺了不少。方才听她直呼贵客之名,贵客在此地行走,便是他也不知贵客之名,可就是这样一个古里古怪的人,竟是吃了豹子胆,胆敢当着外人的面直呼其名!“贵客——”本能地低着头:“贵客在客栈!”
南烟看了他一眼,他这才哆哆嗦嗦地说:“贵客在布庄与官差周旋。”
南烟不再理会他,朝寒汀看了一眼,而后径直走向布庄。那那你在愣愣地看着她从官差旁边走进去,官差却好像没有看见她一样,他摸了一下额上的冷汗。眼睁睁地看着寒汀拉着自家公子紧跟着那女子走了进去,官差对此视若罔闻。等到他反应过来,想要进去时,便被那凶神恶煞的官差给拦在了外面,他赶紧陪笑,塞了那几两银子,解释了一番才得以进去。
一进入那布庄,南烟只觉得阴风阵阵,望着左边摆放的那只石兽。寒汀紧跟着进来,也望向了那只石兽,顿觉那只石兽定然有问题,这与当日见到那石碑之时的感觉太像了。
里头的人好像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见到布庄的管家一路跑着进来,不顾礼仪将他拉到一旁,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那管家拉着他一番耳语之后,他令管家退下。人都退下之后,朝着南烟所在的方向,不急不缓地倒了几杯茶,故意扬高了声音:“贵客驾临,荣乾有失远迎。”
停在寒汀耳中,向南烟投去疑惑的眼光,南烟却好像对他这番左派见怪不挂,毫不在意,她望了荣乾一眼。荣乾也就看清了眼前的三人,对寒汀与南烟浑不在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珞珞,像是被迷了心智。南烟走到他面前坐下,端起了茶杯,寒汀不知这二人之间有什么瓜葛,他知道这位南烟姑娘本领高强,这位荣乾公子若与她相识,珞珞想要脱身,也不是。。。察觉到身旁的人微微颤抖,寒汀收回那些胡思乱想,将珞珞护在身后。
南烟的双眼盯着那石兽,而后望向荣乾:“布庄是何时开始发生人命的?”
荣乾端茶杯的手微微一顿,而后轻笑出声:“这个,姑娘不是应该问布庄的主人?”眼神一直都未从珞珞身上离开,见到寒汀护住珞珞的动作,自然也就看清了他背上的含光剑,蹙了眉:“还以为是个本领高强的得到仙家,却原来是个法力低微的凡人,不过,我倒是对赠你这含光剑的人颇感兴趣。”
寒汀正要说话,身后传来珞珞愣愣的声音:“约是中元节前后,我那日听到下人来报,说布庄的布匹一夜之间失去了颜色,管家疑心是贼人作祟,便多派了几个人日夜看守。也就相安无事的几日,直到中元节那日,管家发现布匹上无故多了几张人皮,布匹就又恢复了颜色。大抵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出事了。”
中元节前后,南烟低眉,中元节到今日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如今半个月的时间,就已有十几条人命丧于此地,也难怪此地怨气冲天。只是,中元节鬼门大开,百鬼夜行,可此地像是有仙家行过的痕迹,即便不知何故,可至少也有弟子向师门报备才是,可为何半点消息也没有?眼神掠过寒汀,落在他身后的珞珞身上,继续开口:“为何你会一直留在这里?还有,那只石兽是谁请来的?”
“我?”珞珞毫无意识,正要开口,却听到荣乾冷冷的声音:“自然,是我命人将他留下的!”被他这么一搅合,珞珞瞬间回过神来,脑门冒着冷汗,眸光直勾勾地盯着那石兽。南烟望着寒汀与荣乾护住珞珞的样子,明知荣乾与这人之间的缘由,却不打算直说,睨了荣乾一眼:“既是中元节开始出事的,看来,这事,是有人存了心与荣大公子作对。既是荣大公子在此,那本姑娘也就不便插手了。”
寒汀看在眼里,鬼门大开之时?似懂非懂的,思及南烟望着那石碑的眼神,似乎也琢磨出了一些东西,不打算让珞珞与那位荣乾公子单处,便拉着他离开了。
那位管家就侯在门外,见到他二人出来,对寒汀没有半分的不恭敬,对着珞珞小心翼翼地开口:“公子,这位公子的客房已经备下了。”
珞珞清醒了过来,听到这话,冷冷地说:“不必了,他与我在一处。”
管家听到这话,抬眼往他身后的人望去,神色莫名。可珞珞却不管那么多,拉着寒汀就走远了。留下管家在那里直冒冷汗,等他反应过来,才上前对着荣乾恭恭敬敬地作揖。荣乾睨了他一眼,慢悠悠地开口:“这布庄不甚太平,这二位是我请回来的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