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多日,宋朝各色男女俘虏先自南熏门入青城,再由两路金军各级将领按级别尊卑各自分配挑选。
其中濮王、晋康平原、和义、永宁四位郡王,宗室、贵戚男丁二千二百余人,妇女三千四百余人,被押解在娄室和银术可各自营寨。
徽宗及郑皇后,多名成年皇子及王妃被押解在斋宫,由宗翰长子设也马看守。
钦宗及朱皇后,钦宗诸子被押解在宗翰次子斜保营寨。
徽宗未成年的皇子、皇女、皇孙女,及宫女内侍约两千人被押解安置在寿圣院,由宗辅看守。
诸帝姬、王妃等一百零三人,侍女一百四十二人被押解至宗望下寨的刘家寺。
贡女三千一百八十人,诸色目男女三千四百十二人被押解在谷神和完颜昌各自营寨。
太子赵谌及从官十二人,多名宗姬及侍女一百四十四人被押解在宗翰下寨的青城。
自此金军谋克以上皆拥妇女、恣酒肉、弄管弦,喜乐无极,而宋朝俘虏皆每日以泪洗面,悲号欲绝。
独宗宪积极搜罗了上千车书籍、礼器,每日细心整理。
阿合知道赵氏亡国已成定局,忍不住连日哭泣,又问李师师和李娃境况。
宗弼道:“我已命人看守小宅,李娃好端端在家,无人扰她。李师师被宗翰哥哥要走了。岳飞等人,不见踪影。”
阿合道:“宗翰郎君为什么要抓师师姐姐?”
宗弼道:“汴梁被抓的女子又不止她一个。”
阿合道:“王五儿呢?”
宗弼道:“他在彀英那儿。”
阿合道:“康王呢?”
宗弼道:“不知道,我看他不会来救他宗族亲友,和他那5个女儿。若是抓住岳飞,说不定能知道他躲在哪里——我看他准是奸细。”
阿合默然,良久,道:“小宝也被抓了吗?”
宗弼道:“也许吧。”
阿合道:“你能不能,救救师师姐姐和小宝?”
宗弼道:“军营里男女俘虏有几万人,若能找到小宝,带他回来倒没什么。李师师的话,我尽力问问,先看看她境况,好不好?”
宗弼来到军营,抬头就看到3个妇人被人用铁杆从阴至口刺穿挑在高处,血流了一地。
宗弼颇反胃,来找宗望。
宗望几乎不出营帐,只是每日享用新解到的各色美女。
宗弼才在门口稍站一会儿,就见到9名衣着华贵的妇女下车,掩面痛哭。
宗望略穿衣服出来,逐个细看各人长相,待看到徽宗长女嘉德帝姬,嘉德帝姬愤然拂开宗望手臂,扭头不看他。
宗望道:“你是千锭金买来,敢不从!”
嘉德帝姬道:“谁所卖?谁得金?”
宗望道:“你家上皇有手敕,皇帝有手约,准以宗室贵女犒军金,听任帅府选择。”
嘉德帝姬道:“谁需犒金谁令抵准,我是上皇长女、皇帝长姊,岂能受辱?”
宗望道:“你家上皇女眷数千,取诸民间,皆以抵准。今既失国,你也不过是民妇,听任选择,亦是本分。况是你家罪孽,不以你家妇女抵准,更取何人!”
嘉德帝姬无言以对,瞪一眼宗望,扭头又不看他。
有已在金营服侍的宫女跪求嘉德帝姬低头,嘉德帝姬不应。
宗望道:“既如此,领她们去看看门口那3个抗令不遵的贱人,再回来说话。”
押解的金兵领命,逼一众妇女步行至军营入口。
有几名妇女当场崩溃,瘫在地上失魂大叫,完全控制不住。
嘉德帝姬亦浑身发抖,站立不住,耳畔听着一众妇女的尖叫,再看被贯穿的3名妇人,居然有一个尚未死透,四肢一抽一搐的动。嘉德帝姬当场坐倒,狂吐不止。
金兵再押9名妇女见宗望,已经无人说得出整话。
宗望便命9人入帐侍奉。
宗弼忍不住道:“二哥,我要找入金营的宦官名册。”
宗望道:“要找就找去,女人都顾不过来,还宦官?”
宗弼听了,让蔡松年去找六尚宫人名录,自己来找彀英聊天。
彀英还没穿衣服,烤着火喊腰疼。他和宗弼虽仍是谋克头衔,兵力待遇皆同万户,所得妇女也按万户名额分配。
宗弼道:“你至于嘛,几天不见,虚成这样?”
彀英懒洋洋的,哼哼道:“这几日吃了些药,没完没了的硬,我都快累死了。”
宗弼道:“谁让你乱吃药——你知道小宝在哪吗?”
彀英道:“我倒忘了他,他在金营?”
宗弼道:“我萨萨让我找他,他那样身板,不快点找到,怕难活命。”
彀英点头,道:“我也命人去找找。”
宗弼又道:“李师师怎么样了?你可知道?”
彀英道:“本来崔念奴颇得宠,因后续来了一堆宗室女,宗翰郎君也顾不上她,这几日不知让多少人得了便宜。李师师嘛,虽是你大哥的旧情儿,终究是个妓女,还能怎么样?”
宗弼叹一口气,道:“我萨萨这几日难过的很,若这两人都救不回去,都不知道怎么哄她。”
宗弼等彀英穿了衣服,同他一起来找崔念奴和李师师。
崔念奴和李师师同另外几名妓女住在一处,因连日受扰,憔悴不堪。宗弼和彀英来时,她俩正倚在柱上,斜眼看另外2名妓女给完颜宗贤唱曲。
宗弼见崔念奴蓬发敞怀,立时红了脸,眼睛不知往哪看。
崔念奴看宗弼一眼,冷笑道:“你这样小子,也来招惹老娘,我都能当你妈了。”
彀英道:“纵能当奶奶,而今还不是任我等处置。”
宗弼道:“是我萨萨嘱我来找李夫人。”
李师师冷笑一声,道:“你来看我接客?”
宗弼道:“我去问问宗翰哥哥,看能不能带你去我那儿,好过你被人随意欺负。”
李师师忍不住大笑,道:“我睡了你大哥,睡了你二哥,睡了你三哥,又睡了他老子和一众老色鬼,谁吃亏还不一定呢。待睡了你俩......”
彀英不由得大怒,道:“你这婆娘,不识抬举!”
李师师瞪着彀英道:“什么阵仗我没见过,要你这黄毛小子抬举!”
宗弼道:“李夫人,我无意犯你,若不是萨萨记挂,我也不会来此。你们两个都是宗翰哥哥点名索要,这般姿态,只怕到死也走不出金营。”
崔念奴笑道:“难不成我们今日讨好你俩,就能脱困?”
宗弼不言语。
崔念奴道:“左右是死,怕他个鸟!我们一辈子讨好男人,而今要死了,何必再憋屈自己。你们要来便来,要杀便杀,老娘才不怕!”
宗弼知道宋朝女子不论贵贱都恨死了金人,也不与她争执,又想找宗翰。
宗翰也自选了几十名妇女,一天睡几拨,至晚间都没出过帐。
宗弼无奈,跟老婆说了说了实情。
阿合哭道:“你们已经赢了,又抢了那么多东西,何必欺人太甚,连一众妇女都不放过?”
宗弼道:“萨萨,主导两国关系的是利益,不是人情,如今形势都是利益推动的结果,并不是个人能够主导或者改变的。小宝我尽力找,但也不可能人人顾得上。我不忍看你每日难过,军营也不是你该待的地方,要不,我先送你回燕山,你不见这些,说不定心情好些。”
阿合道:“我该庆幸还是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