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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这天,有一位工友将要结婚,邀请阿阳他们参加,在问明白他的家离厂子只有二三公里远,阿阳他们欣然允诺去道贺。

到了工友确定的日子,一大早,阿阳借了一辆自行车,驮着亮妹,按照工友说的路线来到了他们家的窑洞,这是一道有着断层的黄土坡,窑洞就挖在断层的截面。

垂着蓝布帘子的大门,蓝布帘子上贴着红双喜字,左边从地上摞起来一排玉米棒子,约么有一人高,齐平着玉米棒子上面有两扇窗户,两扇窗户上都贴着小一些的红双喜字,大门的右边是一个烧柴的土灶,支着泥筒筒套起来的烟囱,土灶紧贴着的墙上挂满了红辣子,土灶的糊泥上也贴着红双喜字,工友正在生火,见他们来了,放下手里的柴,立刻迎引阿阳、亮妹“屋里坐、屋里坐”。

就着工友侧身掀起的蓝布帘子,阿阳拉着亮妹一低头进了窑洞,进门的右边是炕,土砖筑起二尺高的炕墙里头是空的,连着外面的土灶灶膛,晚上睡觉前,在外面土灶生几把火,抽掉土灶与炕道口间隔的土瓷板,炕底下的热气够暖一晚上;进门的左边两扇窗户底下,有两口大瓦缸,一个没有盖盖子,里头是水,另一个掀开了半边盖子,里头是白面,两个大瓦缸上都贴着大红双喜字,窑洞的里端有一个杂木钉成的三层架子,上面码着苹果、蒜头、白菜、土豆……炕对面贴着左边窑壁摆着一张不太大的杂木方桌,三面摆着条凳……。工友并不跟他们双方的父母住在一起,这个是他们与双方的父母,共同用了两个多月时间挖出来,供他们结婚用的新窑洞。

十点钟,工友的父母都来了,拎着豆干和猪肉,他母亲去切肉、和面,他父亲从架子上乘出苹果和红枣,招呼阿阳和靓妹先吃一点,转头吩咐工友:你该去坡脚迎一迎新媳妇儿,我看你就在水井边候着吧。原来新媳妇的娘家就在这道坡的坡脚,水井就在她家的屋头。快一个小时后,新媳妇被工友拉着、她的父母送着,穿着一身新的红衣服、鞋子,连盖头都没有,走着就上来了。

大家都进了门后,工友的父亲、岳父各掇了一条条凳,拉他们的老伴一起各自坐下,待受过工友和新媳妇的磕头,叮嘱过:以后好好过日子。没有什么寒暄便吃午饭,杂木方桌中间摆上了一大盆豆干猪肉臊子,从灶上乘好面条端进来,臊子自己加,阿阳和亮妹与双方父母在方桌前吃,工友和新媳妇儿直接坐在炕上吃了……工友决定三天后他的媳妇儿随他一起也去厂里上班。

回去的路上,自行车轮碾着一个小石头,晃得后架上的亮妹吓了一跳,阿阳说:

“哟,坐稳啰!亮妹,你得抱着我一点。”

“好,抱好啦,阳哥,你觉得他们会幸福吗?”

“当然了,亮妹,简单而平常的爱却能持久。”

“可是,杨哥,我看那窑洞里什么也没有,穷成这样,新娘子为什么愿意嫁呢?”

“我的傻亮妹呀,你没看出来呀?他们是从小认识,从小玩到大的,早就喜欢上啦,跟他过日子跟本不在乎彩礼、家底子的事啦。”

“哦”亮妹嘴里缓缓的念叨“从小认识——从小玩到大——早就喜欢上他——愿意跟他过——不在乎家底”环绕阳哥腰的右手抱的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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