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听从仇人的话语?”
“我的名字又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存在?”
仇的心中每时每刻都在责问着。
在峣回来几个小时之前,霍比克尔对他说过,只要在角斗场上将峣杀死,那么他可以赋予他一个公平复仇的机会。
但,为什么要听从仇人的话语呢?
他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耻,为自己的名字忿忿不平。
内心的火焰从未停止燃烧,金黄的眸子却始终冰冷,那一天,仇人就在面前,他却什么都没有说,沉默的做出抵抗。
从被教会了隐忍,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抬头了,哪怕只是偷偷的撇上一眼。
没有了勇气,是这样吗?
不,不是这样的,只是他说服自己,等待一个更好的机会而已。
有一段时间,仇的确是心动的,隐忍变成了顺从,但少年带回来的话语点醒了他。
“不要想着复仇了,好好活下去吧。”
啊,的确会像是波克说的话语,不过真的是很好笑呢。
仇笑得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对于仇来说,在这里一年半的时间里,猪头人波克是相当于父亲一样的存在,即便是种族不一样。
少年却说他已经死去了。
哈哈。
仇的内心笑着,他由衷的为波克感到高兴,沸腾的心抽动,一股一股的。
悸动加上扭曲,假装流露的笑意在深沉之中凝固,最终灰飞烟灭。
老实说完全接受不了,他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临的,这是逃不过的命运,但这一天来的是如此之快。
“我要杀了他。”
久远的火焰熊熊燃起,他替自己下定了决心。
...
年长些的菏泽怪似乎也下定了决心,这同样是一个可怜的家伙,它后代的蹼被切了下来,就静静的躺在他的手里。
仇不懂得后代是什么感觉,他自己都还没有长大,但是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有多么的爱他。
霍比克尔对苛迩许下的条件同样是角斗重杀死峣,他还恶趣味的告诉两人,只有一个愿望能够实现。
当接过来那个蹼的时候,苛迩的整个双手都是颤抖的,他疯狂的大叫着,“是真的,是真的,还活着,还活着...”
喜悦的疯狂...狂欢的悲凉。
在这里的每一个人,背后都有一段悲惨的过去,或披露、或半掩、或埋藏。
他听到了苛迩对着少年说道:“对不起。”
...
少年的回答总是让人意外的,腐烂的藏青色的脸庞上,从来都是那样。
相比于角斗场里的奴隶,那种表情或许太耀眼了,仇曾经想过那表情会多久掉色,现在想想,自己是掉色,别人只是落灰。
聪明的人再看到打开的是对面的牢房的时候,就已经能够意识到,开放的角斗场中,或许几人变成了对手。
没有人想要那样,要杀死认识熟悉的人。
于是峣问道:“有没有决心找到仇人,问个究竟?”
只是毫无意义,徒惹人嗤笑的的话语,但,仇曾经保有希望,直至抛弃。
苛迩停止的脸上的愧疚,虔诚的祈祷和忏悔。
峣再次的问道:“无论是复仇,或者是询问,你们的心中可曾没有一点儿的的希望?”
有...有吗?
施舍和恩赐没有太大的区别,同情和怜悯也是站在更高的角度出发,或许不站在一个平面上,永远不会有这种东西。
“我可以帮你们。”少年说道。
他伸出了双手,两手向握,“这不仅仅是在帮你们,也是在帮我自己。”
他将半个身体探出了栏杆外面,演示给我们看。
“看,我能够出去,这个困不住我的。”
“可光这样是不够的,只你自己能够出去。”
这个时候,少年提出了一个让两人都无比疯狂的建议,他诚恳的介绍着自己的魔法,企图将两人切成粉碎。
小臂长的短剑从小臂之中取出。峣大方的演示自己的魔法。
【救命斩】又一次发挥作用的时候到了。
从来没有那一天,仇和苛迩会想到,自己离开的方式竟然是被别人切成长块儿,从栏杆的缝隙之中挤出来。
希望从来都是一点一点汇聚上来的,仇似乎有些明白了。
既然这样,添上一块柴又如何。
被带到角斗场的过去是禁忌的,但是他说了出来,将那个关于天平的故事。
脉络清晰而完整。
剩下的就交给峣了。
他和苛迩毫无保留的将自己交给的峣。
恢复意识的时候,周围是一片黑暗。峣下下来残存的魔力术式,将身体的碎块儿聚集在一起。
远处暗淡的天平就浮现在半空之中,两道轮廓互相对峙着,转头就能够看到,苛迩的身体也在不停的恢复。
峣成功了。
现在,是三打一。
被逐渐压入下方的霍比克尔彻底的失算了,天平一旦放下,只能够称量力量增加砝码,可无法随意的收回来。
霍比克尔想要从边上的窗户翻过去,但是双脚碰到界限,雷霆将他弹了回来。
那是在泥沼时候布置的,从根本上杜绝逃跑。
将军了。
精心所布置的陷阱,就是为了让霍比克尔用出天平的。
正面战场之中,加入了一个四阶的弥诺陶洛斯,加入了一个三阶的菏泽怪,霍比克尔没有了任何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