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那大汉,从谷底跃起,约莫跃到二十几米处,便向着崖壁上一处凸起的石壁上落去,猛地一跺,借力继续向上窜跃。
这一片崖壁,从谷底到半山腰,也有两百来米,这大汉这番纵跃了十来次,每一次略略降下石壁,随即又大力向上。
大汉这番上上下下的感觉,他是跃纵的高兴痛快,他身后大鼎中的两个娃儿,那李嫣一阵阵惊呼不断,墨循也是抱着李嫣后背,紧咬牙关,勉强苦撑着这才没叫出声来。
终于一声巨响,大汉跳上了半山那崖坪之上,这才停了下来,他伸手抓起背后鼎炉中脸色发白的墨循,一把将他领了出来。
李嫣死死搂着墨循脖颈,依旧闭着眼睛,将头埋在墨循脖颈处,嘴里还在发出尖叫之声,随着墨循被大汉拎出,李嫣也就这般紧紧搂着墨循一起被拎了出来。
大汉见到这两个小娃儿这般狼狈模样,放声哈哈的大笑起来,李嫣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松开搂着墨循的双手,红着脸连忙转过身去。
她满脸都是泪水,也来不急取块手帕来擦,直接用着衣袖擦着脸上的泪水。
这时她才想到,刚才那般紧紧搂着墨循,脸也埋在墨循脖颈处,一定流了很多眼泪在墨循脖颈之处。
偷偷转头去看墨循,但见他正在用衣袖擦着自己的脖子处,李嫣此刻羞怒交集,却也完全不知所措。
两个小娃儿,在崖坪处尴尬了半天,那大汉却是不耐烦了说道:“怎么?还没在我那鼎炉里坐过瘾?还要我背着你们前行不是?”
墨循李嫣这才赶紧连连摇着头,同声说道:“不是、不是。”
两人脸色上都是尴尬、窘迫之色,墨循向着远处崖坪畔的林间连连吹了几个口哨,就见到一头毛驴鬼头鬼脑的探出了驴头来,看到墨循,便踢嗒踢嗒的跑上前来。
昨天墨循和李嫣掉下谷底,这墨循的毛驴便在这周边的林间吃着草休息着,等着墨循上来。
墨循摸摸驴头,突然觉得背后有股奇怪的贪婪、凶煞之气传来,回头一看,看到那大汉,两眼泛着绿光,张着大嘴,舔着血红的舌头,还咽着口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墨循的毛驴。
墨循赶紧伸开双手,挡在毛驴之前,嘴里结巴的说道:“大、大、大叔,这是我坐骑,如同家人般的好驴,你可吃不得~~你若想要吃它,我、我、我,便不给你煮东西吃。”
大汉听到墨循此言,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转身说道:“走了、走了,还要磨叽到什么时候?”
墨循看看李嫣的伤腿,便让李嫣骑上毛驴,自己牵着毛驴,跟着身前那个大汉,向山顶走去,整整走了一天,这才翻过鹤伴山,一路向北。
三人一路同行,走了有几日了,这几日里,墨循便是每天早晚,为两个同伴寻找食材,烹煮美食,一路上相互攀谈了解,三人都熟络了起来。
不过行走这世上,大家相互说起自己的事情,都还是会有所隐瞒得。
墨循是墨家旁系后人,除了要去参加擂台赛,更是要去寻找父亲墨简此事,墨循便是不会说的;
熊宝宝熊三宝此刻已经是魔道中人,还真是个吃过百人肉,喝过百人血的食人魔此事,熊三宝自然也是不会提起的;
李嫣是蜀国大户人家李家的掌上明珠,师父还是昆仑山中五行金宗宗主,白虎金神蓐收的转生之人:白虎神斧钺:李隐山之事;
还有她和楚国寿春城中黄家二家主的公子春申君黄歇婚约之事。
李嫣自然也是不会讲的。
墨循只是说自己来自莫干山的莫村,要去参加擂台赛,而李嫣则说自己来自蜀国一户姓李的人家,也是要去参加擂台赛。
那熊三宝说的是,自己是楚国人,家在南岳衡山脚下,此番北行,是要赶在十一月前,在长白山脉大雪封山以前,去长白山,祭拜死在长白山内的父母。
若能还能找的到父母的骸骨,便带回南岳衡山祝融峰下安葬。
三人行来,也有诸多乐趣。
比如每次到了饭点,墨循开始烹煮之时,那熊宝宝和李嫣二人,虽然不会做饭,但是却喜欢在旁指手画脚,提着各种建议,说着各种奇怪的烹煮想法。
搞得墨循一脸迷茫,一副呆若木鸡的样子。
每每此时,李嫣和熊宝宝就觉得无比满足,他二人不是真的有什么好建议,好法子,让墨循烹煮的吃食更加美味。
他二人就是觉得,这般戏耍墨循,看着墨循被他们戏耍的如此的尴尬样,觉得开心罢了。
除了做饭,墨循逐渐还包揽了其它所有琐碎杂事,这些事大多也是他自己找上门的。
他见那熊宝宝穿的黑袍,黑衣,还有脚上的布鞋,都被这熊宝宝穿的、磨得破破烂烂,千疮百孔,便帮熊宝宝一一都给缝补了,还给他那布鞋多纳了两层鞋底。
而李嫣包裹内带了好几套样式相同的粉色衣服,每次一套穿过两天,就要换了,把穿过的那套,直接扔了,包括披在外面的黑袍也是一样,穿过几日的,都要扔了。
到了一个城镇,李嫣就找一个布庄,订制几套,换着穿,穿过几天的就扔了。
墨循觉着如此这般很是浪费,于是就把李嫣扔了的衣物,捡了回来,仔细洗了。
又麻烦熊宝宝用功法让那朱雀魔炎鼎变的发烫,直接烫干洗好的李嫣衣物,用准备好的桃花香味的香粉,撒在那些衣物之上。
李嫣见状,心里很是欢喜,这样一来,就不用一直买衣服换着穿,省下不少银两,她这些衣物,用料都要求很高,每次又是要加急缝制几套,花的银两着实不少。
她每次穿上墨循亲手洗的衣物,想起之前看着墨循仔细的洗着她的衣服,这会儿她又穿在身上,脸上都会泛起桃花般的红晕,甚是娇羞可爱。
墨循性格从小就很喜欢过般简单重复的生活,他那时候除了每日随着义父莫竹学习、修炼,就是帮着母亲做各种家务。
如今他又可以每日里除了修真功法、剑法,以及赶路,就是给两个伙伴做饭洗衣,如同回到莫干山与义父、母亲生活的日子一般,他便很是满足快活。
李嫣从小生在大户人家,做什么都有人伺候着,她却不娇生惯养,和丫鬟家丁也是交好和善。
她生在大户之家,从小诸多规矩,心里到是很羡慕那些虽然生活贫寒,却活的实在快活的普通人家。
当下她每次看到墨循仔细烹煮着食物,或者仔细洗着衣物,缝补衣物之时,脸上那种认真、实在、满足的样子,李嫣心里又是喜欢,又是羡慕。
熊宝宝自从从长白山出来,一路都是那中年书生照顾他的吃食和衣服。
直到几个月前,中年书生要他自己去长白山祭拜父母,找自己父母的骸骨,这才离开中年书生,熊宝宝只能独自游历。
他独自生活的能力,在还是野人状态的时候倒还自在,被那书生教育以后,开始以人类方式生活,便很是不自在,几乎无法独自一人正常的过活。
直到遇到墨循,墨循和那中年书生一般,也背着个大箱笼,这大箱笼里也是除了本来该有的书籍却一本没有,到是各种生活杂物塞的满满的。
且这墨循和那书生一般,煮的一手的好吃食,还会帮着自己缝补衣物,熊宝宝自然是十分欢喜,每次看到墨循,就如同看到那中年书生一般开心。
就这样,三人一路同行向北,李嫣的脚伤早就好了,但依旧还是让她骑着驴子,熊宝宝和墨循行走在旁,这一日三人便来到了黄河之畔。
黄河,一个孕育了这片大地上下五千年历史的母亲河,汹涌磅礴的气势,澎湃的河流,奔流的河水在河塘里川流不息,犹如千万条张牙舞爪的黄磷巨龙,一路挟雷裹电,咆哮而去。
滚滚的黄河之水奔向东南,惊涛澎湃,掀起万丈狂澜,浊流宛转,结成九曲连环,奔向黄海之边,浩浩荡荡、滚滚滔滔。
三人沿着黄河岸走了半日,找到那渡黄河的渡口,上了渡船。
船上艄公掌舵,几个船工用镐撑船,岸上五六个纤夫拉着船。
就见那些个浑身上下黄铜色皮肤,肌肉线条十分硬朗的纤夫,生生逆着黄河向东滚滚而去的怒涛,把渡船拉到渡口向西上游二三里的地方,渡船才逐渐升起船帆起锚过河。
起初水浅,渡船上的船工用镐将渡船向河中央撑去。
到了水深之处,就用系在桅杆上的两个铁锚,由两个船工在船头和船尾逐个拉放,通过铁锚如水后的定力,让这渡船旋转着,一点点的逐渐过河。
两个船工听从艄公的口令向河里收放着铁锚,艄公是船上的绝对权威,帆之间的配合的转动,船舵的角度,收放铁锚的时机,以及所有的船工在梢公的口令下,步调一致,熟练操作。
伴随着呼呼的风声、滚滚的浪涛声和船工整齐的号子声,中不知不觉船已靠近对岸。
黄河浪涛汹涌,渡船虽过了河,但都会离渡口的码头向下游漂流了很远,岸上纤夫还要一点一点往那岸上的渡口上拉船,极其艰辛。
墨循、李嫣、熊宝宝三人坐着渡船,这般过了黄河。
回头在看着汹涌的黄河之水,和那河边此刻正在休息的艄公、船工、纤夫,想到他们每一次渡河,都是如此艰辛,三人也是一番感叹,这才向着北方继续前行。
渡船上的艄公一直偷偷看着熊宝宝背后背着的那朱雀魔炎鼎,这一刻,见到三人向北行去,便向着一名船工轻声耳语了一番。
那船工听罢艄公所言,急急忙跑去渡口边,牵出一匹马来,翻身上马向着西边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