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周初年,周王朝大封宗族勋戚,封姜太公于山东北部地区,建立了齐国。
齐国是周王朝分封下的一个东方诸侯大国,在历史上经历了西周、春秋和战国三个历史阶段,临淄城是齐国的都城。
齐国都城临淄城分大城与小城两部分,小城位于大城西南部,是国君和主要大臣居住的宫城,而大城东临淄河,要入这临淄城必要先经过临淄城畔的淄河。
淄河流曲折蜿蜒,呈“之”字形状,每逢夏秋季节,多雨水流湍急,浪花飞溅,咆哮轰鸣,几十里内不绝于耳,舟楫不能乘渡,两岸受泛流冲刷,悬崖壁立,宜于战守,形成临淄城之天然的屏障。
墨循离开楚国寿春城,一路骑驴行来,已经有二十几日,终于来到这齐国淄河畔。
看着这滚滚而去的涛涛河水,感慨了一番,现在正是这河水最为湍急之时,一般的渡河船家早就不敢行那舟楫。
不过沿着这官道到那淄河之处,有一杆大旗树立河畔,旗帜随着河水激流而带起的阵阵风吹起飘荡,旗上绣着一条黑色蛟龙。
这蛟龙是神话中拥有龙族血脉的水兽,在朝龙进化时的其中一个物种,蛟龙方要渡过难劫才有可能化为真龙。
黑蛟龙大旗之下,有几十个商客排队等候着,而在河岸边的码头上,站着几个身材魁梧,肤色黝黑的大汉。
大汉身后的临淄河,停泊着一艘大船,这大船船身足足有三十来米的长度,分上下三层,很是厚实,在那湍急的涛涛河水之上,也只是轻微的随着水流摇晃。
墨循走近前去,心里估摸着这应该是这个季节唯一可以过河的船只了吧。
正在思量着如何上船,那码头上魁梧大汉,见有人骑着毛驴过来,便冲着墨循大吼一声:“过河的,每人三两银子,坐骑五两银子。”
墨循一听,眉头一皱,他之前从楚国一路行来,也曾渡过河,行过舟船,基本上都是在三十、四十文钱左右,那还是包括这毛驴的钱了。
如今要渡淄河,虽然河水在这季节湍急,普通船只无法渡河,看着只有这唯一的大船可以渡河,但一个人渡河就要三两银子,坐骑要五两银子!
要知道一两银子等于一贯钱,这一贯钱足足有一千文钱,渡个淄河,一个人就要三千文钱,一个坐骑要五千文钱,这简直就是天价了。
那大汉冲着墨循喊了这么一句,见那墨循皱着眉头也不回答,便轻轻的哼了一声,不屑的转开头去。
大汉身后,摆着一张木榻,木榻后盘坐着一个干瘦的老者,专门负责收取银两,登记上船,这老者侧过身子,仔细打量了墨循几眼,随即轻声和那大汉说了几句什么。
大汉似乎一愣,随即转身,冲着墨循又喊到:“那位骑驴的小哥,可否上前?在下有几句话要问你。”
大汉虽然嗓门依旧很大,但比之之前向墨循喊那渡河价钱之时,却明显的客气了许多。
墨循不明所以,不过还是下了驴,牵着驴子,向前走去,直到走到木榻前,木榻的后老人,仔细端详了墨循一番,最后眼光落在墨循腰间挂着的那“蓬莱殉道令”上。
他轻轻一笑,单手捋着胡须,轻身说道:“这位小哥,可是要去参加那--蓬莱殉道,仙神童子--之争擂台赛的?”
墨循点头称是,老者哈哈一笑说道:“这位小哥,尊姓大名?”
墨循拱手说道:“小可姓墨,单名一个循字。”
老者点头说道:“墨小哥,老朽姓何,单名一个焰字,是这黑蛟帮的总管。”
墨循再次拱手作揖道:“何老先生好,请问何老先生找小可,是有什么事?”
何焰捋着胡须点着头,似乎很满意墨循这般客气和尊重自己的样子。
说道:“墨小兄弟,我们黑蛟帮帮主这些天有令,但凡是有着蓬莱殉道令,要去参加那擂台赛的天赋之子,均可免费为其渡河,结交个朋友,日后也好有个交情。”
墨循听罢,心中暗喜,连忙继续作揖道:“多谢何老先生,多谢帮主先生,小可必记得此番恩情,来日若是有什么需要小可的地方,贵帮尽可吩咐。”
墨循性格单纯,那里会去想想这黑蛟帮什么来头,是干什么营生的,就如同在楚国寿春那个黄家,别人对他好,他便觉得别人是好人,自己也要对对方好才是。
他那里知道,但凡这样无事献殷勤的主,大多背景都不干净,所以才会这般献些小恩小惠。
这些小恩惠也都是些举手之劳,不费什么大力气,不花什么大代价,就可巴结、结交这些天赋之子,一来是真的为了以后着想;
二来,一旦结交,他们就会四处散发消息,说什么什么天赋之子,都是自己帮会的好友,自己帮会曾经有恩与他云云,以壮声势。
可这样一来,这些天赋之子的名声也就和这些帮会捆绑一起,帮会若是烂名声,那么这天赋之子的名声自然也是惹得一身骚。
此刻这渡船旁,那些还在等待上船渡河的商人、旅客,大多都是交了银子,等着上船的,还有一些,实在交不出那些银子,只能在一旁干瞪眼着急。
眼看着这墨循只是个约莫十岁左右的孩童,居然不用花银子就被待为上宾模样。
几个大汉簇拥这他,连那个老者也亲自陪着他上了船,包括连那孩童的毛驴都先上了船,这些人,纷纷暗地里议论起来。
这时候要渡河,所以他们不敢对黑蛟帮有什么不敬,便把对这欺横霸道的黑蛟帮怒气,都化成了对那墨循的愤恨。
什么小小年纪虽是个天赋之子,却和这些黑道的家伙称兄道弟,以后年纪大了,必将是个祸害等等的言论,偷偷在这些人之间传来说去。
墨循随着老者何焰登上大船三层之上,不一会,船便开动起来。
船下层是三十多个奴隶浆手,奋力的在监工的呼喊之中,整齐的划起巨大的船桨,这船便在临淄河怒涛之中,划开一道白色的水浪,向着对岸奋力破浪而行。
船行小半个时辰,便已经远远可以看到对岸的码头,船上何焰和墨循聊得正欢,何焰见多识广,曾经还去过莫干山,他套话的本事很精道,让墨循和他聊得感觉是遇到了老乡一般亲切。
还好墨循义父莫竹之前有过交代,什么可以说,什么不可以说,这墨循也是听话的紧,这才有许多不该说的话没有说。
眼见着对岸码头越来越近,远远随着迎面吹来的风中,听到几声大吼声,好像是在叫嚷着什么:“是帮主,是帮主,帮主怎么在水中!”之类惊呼。
何焰眉头一皱,吩咐下去,加快速度,赶紧将船往码头靠去。
仔细看去,码头上几十个大汉,正从水中捞起一个人来,此人全身衣物都被撕烂,仅仅只剩些破碎的衣物和内衣遮羞,双手紧紧贴着身体,双腿牢牢并在一起。
远远看去,水中捞起的这个人,很像是条光溜溜的大鱼一般。
待到船一靠岸,何焰已是一个跃起,直接从三层船上,跃上码头,走上前去,墨循也是好奇心起,一个纵跃,跟在何焰的背后,前去看个究竟。
但见那个被捞上来的男子,他的双手和身体紧紧贴着,贴着之间的地方,是一些琥珀色的胶质粘液;
他的双脚如同并拢的筷子一般紧紧贴在一起,双腿贴着之处,也是一层琥珀色的胶质粘液;
连他的嘴唇之间,都有一层这样的胶质粘液,这些粘液已经逐渐结成晶体状,牢牢的把这人的手和身体,双腿,以及双唇紧紧的黏在一起,不能分开。
此人,看来是被人牢牢用这胶质粘液粘住了手脚,扔入水中,好在此人水性甚好,这样被粘住,还能浮出水面,才被人救了上来。
何焰上前一步,蹲下身子,轻声问道:“帮主,帮主,你可还好?”
那被他叫做帮主之人,双唇被粘住,只能发出唔唔唔的闷哼声,双眼瞪得老大,都瞪出了血丝,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一旁墨循,看的仔细,不觉得在口中,轻轻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