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这间屋子里,易莹儿好像就变成了施暴者……
左奕涵抹去脸上几颗泪珠,闭眼躺下,口齿不清地道:“醉糊涂了,都会胡乱做梦了。”
易莹儿又在床边静静地坐了会,待脸上红晕褪去大半,意犹未尽地望了眼左奕涵,熄掉光珠,起身几步开门,候在门前的侍女微微一愣,赶忙行礼。
易莹儿轻轻走到侍女身旁,仰头装作不经意地道:“今晚的事,应该不会有人知道吧?”
侍女点头道:“是的,小姐。”
易莹儿听罢开怀地挑眉一笑,倒不是脸皮子厚,只能说,这些日子跟着班渝,多少是得学坏了些。
夜色甚好。
第二日醒来,床边有侍女端着盘子候着喂水,左奕涵望景生情,似乎有所感触,但也仅仅是感触罢了。
自己动手接过温水大口饮下,想到,斯人已逝。
昨晚屋子里的旖旎事,大概是有个印象的。可这件事,烂在心里就挺好,至少左奕涵是这样认为的,毕竟有些人越接触,在心里的印记是会越深刻的,左奕涵自知品性,深晦道理,等到入山修行一过,定是有多远躲多远。
人这一生会心动的人很多,可是像姓方的修士一样,能一直守住喜欢的却很少。
一守三千年,望着一幅画做个无欲无求的男人,别说修行界了,就是偌大人界的凡人,也没几个愿意因此熬过个几十载。
更衣洗漱后,侍女引着左奕涵朝另外一边走去,来到与昨日装饰几分相近的用餐桌上,大黄帘垂下,横木交错。
太阳已然高升,穿过大院里那些高阔叶植物,投在地上形成斑的圆影,左奕涵眉宇间多了几分睡意不足的味道。易家也栽树,只是左奕涵不认仙界的树,觉得仙界样样东西都担得上神奇二字,方晨渝说过那个叫地球的地方,有种三流风水的说法是,四面围墙,中间种树是为“困”,所以一面得开门,左奕涵当时觉得那个地方的造字手法有些趣味,比起夫云的还要简便,四竖一木便为困。
易家的早饭还是很丰盛,不与左府比高低,至少不用命人试毒,有几样左奕涵在云轩也没见过,云轩毕竟也不可能独揽尽天下美食,易家的属地里,自然应该有易家的几道特色。
易则还没起来,易家的主母也还未回来,桌上只剩下易莹儿和左奕涵。
师姐恢复了往日那副清冷不食人间烟火烟火的模样,小口嘬食,左奕涵心叹这样好这样好,免得又是突如其来的尴尬不自在。
夹起块软团子咽下嘴去,左奕涵心想是不是还要等着易则起来吃顿饭好好地同易叔叔道句别。
易莹儿饶有兴致地掂量着手里的透明丸子,师姐弟二人有的没的聊着。
“师弟你说啊,我是该恭敬地叫你掌门师兄呢,还是亲切地称一声奕涵师弟?”
左奕涵刚咽进口的奶香润喉茶差点没喷出来,他太小看师姐了,往日里人界结识的闺秀,但凡遇到这么有伤风化的大事,能正着脸做人的就算不错了,抛开身份,还敢正眼瞅着左奕涵说话的,怕是不合人界的礼仪逻辑,也算得易府里不会有人乱嚼舌根,否则这事搁在左府,只怕多少官妇人愿意花钱买碎言碎语听呢。
左奕涵觉得是不是太久没有与女子打过交道,交换大界,所以时代都变了,女子这脾性,都抛却羞涩了?
这不废话,就昨晚搁左奕心那也不一定敢吻下去啊!别瞅着易莹儿的模样确实清冷啊,少将军也不看看易莹儿出师前跟着谁,班渝啊!
班渝何许人也?那可是云轩门女弟子中修为仅次于易莹儿的存在,四岁就把男女之事偷偷摸摸学进脑子里的顽劣女弟子!四长老亲传啊!
左奕涵视线飘忽,轻轻咳嗽道:“师姐还是叫我师弟吧,这声师兄要是传到门里面去,师弟可就麻烦了。”
“哦哦,还有!”左奕涵欲言又止,声音渐渐小下来,“师姐,就,以后,也不用帮师弟树敌,是吧?”
不用树敌的意思,自然就是少接触,或者说,干脆点,不接触。门里面的风气,易莹儿那是高高在上,与掌门登对的形象,即便诸位弟子自认不如掌门师兄,但也不会容许借一场门派安排胡乱让新入小修士与师姐搭上线的。
明面上不苟言语,背地里大力排挤,更别说缪景那种明面上就能把讥讽言语用到极致的人了,左奕涵不想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