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有多难?
大概就是你知道方法,全神贯注尽心尽力却未必成功。
仙界五大派在左奕涵这个打小生活在人界的凡人听起来,或许真的不是那么有震慑力,这种心态就如同当年夫云边疆的官吏一样,知道左将军和皇帝权力很大,可是这辈子一面都碰不上,听见个姓左姓王的名字还真不见得有朝骏里面那些人怕呢。
单单天赋二字,寒了多少充满热血的赤子心。
左奕涵这十五日来,也基本算得弄懂了修行是个什么东西,但迟迟感应不到建树产生的那种能量,更别说牵引,所以毫无半点精进可言。
毕竟当初凡人的世界里,吸进去的就是气,吐出来的也只是气罢了,气里面有些什么东西谁还能去研究它,谁又有能力研究它,你用书上说的“周遭毛孔”还能直接把气吞了进身体不成。
也许是因为六长老当初闹了那一出,让左奕涵原本觉得不会太难的一阶,此刻加倍变得遥远起来。
每日对着《秦三献法论》,因为修为的半点不精进,左奕涵时常将自己心情弄得异常烦躁沉重,睡醒后又不得不重新提起信心来,有时候左奕涵会在想要是人不会睡觉自己会不会崩溃了。
修行跟练习肌肉力量其实有一定的异曲同工之妙,都是对身体耐受的一个不断突破,所以天赋很大程度决定了你的上限,就好比说一个胖人和一个瘦人的对比,胖人往往骨架更大,肌肉力量能达到的上限更高,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肌肉天赋比瘦人要好。
建树能量是人类迄今发现最为神奇的一种能量,它能参与的事情,所能达到的功能,简直可以用无法想象来形容,所谓修行,正是人类对于吸收、保留、运行它的耐受的一个不断强化。
人们无法追溯是谁第一个感受到建树能量的存在,并向自己身体引入了建树能量,但先民时代的出现,是人类目前留下的文明中最早能探查到有关修行文字、法器的时代,也是现如今公认的最早修行时代。
身边一个个人都有了起色,左奕涵看得出罗桓已经随时可以整只脚完全步入一阶,那种有法力流动小周天的感受特别真实,用个恰当点的比喻就是类似水汇满在了一个水闸处,不过这个水闸比较特殊,属于那种你不推倒不冲击它,它便能一直累水,但这些水再多,只能有一公斤的力,须破了水闸,到下一个地方,才能用出两公斤的力,这里的水和水闸再分别对应法力与梏桎,就好理解一些了。
当然,实际上的经脉运作以及修行,要比先前说的精细上很多,以前没注意,左奕涵并不知道自己对于别人的法力流动如此敏锐。
但罗桓在等他。
左奕涵也乐得讨教罗桓,罗桓告诉他,说是引导,但其实还是要顺建树能量之势经行经脉,等有了淡淡的流动之感,运行小周天是很快的,可以先感受自己的呼吸,一呼一吸,一呼一吸,感受自己对身体的控制。
可左奕涵死活就是没那种感觉啊。
今日是第十六日,左奕涵入定结束,从山下老树下站起来,举目有种突入而来的无力感,罗桓等着他一同去岳阳山下的第二家食店吃紫菜饭,饭后奔向藏书阁借回两本书到卧房看,左奕涵玩笑道自己方才迎着黄昏满目疮痍,罗桓接了句小小年纪不妥不妥,莫名心情大好。
只是没想整间木屋里,缪景这半胖不胖的最先突破了一阶。
不过这厮在相处过程中才发现,是真真阴阳怪气讨人厌恶,不论说左奕涵嫉妒也好,还是受不得气也罢,以至于现在缪景每发出一个音节他就恨不得叫人把他拖出去砍了。
往日是怎么说来着?
先虚情假意故作烦恼,少将军原先还不知道能有这种套路:“唉,药桥,你知道我今日好烦吗?我今日看见我们这一次百把来号人当中,有几个公子的衣服一看就是几千两定制的,不像我,只能穿个几百两银子细缝的衣服。”
左奕涵但凡学着阴阳怪气回他,缪景一定倒打一耙:“我不是有意说给大家听的,是真的,我缪家不过仙界三流世家,就只是个三流世家而已,银两都要自己去挣呢。”
要么就是自己舔着脸去找白衣弟子,回来便说:“真的烦那些所谓的师兄,不就是随口说了句十几日触及到一阶梏桎,大老远地就想着找我拉帮结伙,你说我不就是一个即将入门的弟子么,嗐。”
今日更不用想了:“哎呦,那隔壁大世家的弟子天赋就是好,才七日就把一阶给突破了,我们这些三流世家的人就是比不了,要十六日才突破,早知道平时就多努力一点了。”
别人左奕涵不知道,但自己是真的受不了这种人,要是有实力,他真的想替天行道除了这等祸害,可还是一直笑脸常伴的挂在脸上,所以少将军不是少将军以后,倒是认清了很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