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七安自己开车,约摸半个多小时后,到了瑾园。
她暗自咂舌,看来这个总裁前夫是真的有钱。
半山腰上的别墅,占地足足有好几个篮球场那么大,不亏称的上是“园”,搞得还挺像御花园那么回事。
她下车,走到门前,还没来得及琢磨琢磨这门怎么开,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伯忽的出来。
“夫人回来了。”
许七安被吓得差点一个趔趄,她看着眼前的老人。
头发有些花白,脸上皱纹也不少,表情严肃,看向她的眼神怪怪的,说实话挺吓人的。
她没管那人叫自己什么,反正之前在老爸那里知道,她们许家,不需要联姻,当初之所以结婚,还是她自己求得。
想到这儿,许七安真想给自己一个大耳瓜子。
做什么不好,居然嫁给总裁?!
像她这样的嫁给总裁,那可是妥妥的炮灰一个,为了男女主促进感情?去尼玛的吧。
她一边乱七八糟的想着,约摸五六分钟,终于到了别墅门口。
“夫人请,先生在里面等您。”
许七安昂了一声,不甚在意当然推开门。
背后的老人看着女生的背影,眸光沉思。
总觉得夫人.....有些不一样了,不只是穿衣打扮上,还有一种她说不出的东西。
许七安推开门,四周打量了一下,心里白眼。
一副性冷淡的装饰,还真是.....
再次不满二十四岁的她是怎么想的。
沿着楼梯一路向上,到了二楼时,许七安很庆幸书房门开着,漏出男人的背影。
要不然,她还真不知道怎么跟他说自己不记得了,这种二十四岁的身体,十七岁的灵魂的事,怎么说都不会有人信吧。
说到这,她倒是又想起老爸和奶奶的那个眼神交流。
得找个时间,好好和他“交流交流”。
不过显然,不是现在。
许七安进去时敲了敲门,她只能看见男人的背影,修长挺拔,后颈的皮肤白皙。
她暗自啧了一声,却也没有看到男人在她敲门时那一瞬间皱起的眉。
回了趟娘家,连平日的规矩都忘了?
他不动,只是继续批改着文件,许七安自己一个人坐在旁边的座椅上,神情懒散。
诺,打扰别人工作是不对的,何况还是自己找人家有事。
她懒洋洋的掏出手机,想了想,还是在输入栏里输入了那个名字。
很快,各种资料呈现。
许七安看着那些介绍,皱眉。
十八岁出道?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他那时也就高中毕业吧。
以他的成绩考个名牌大学完全不是问题,之后好工作也不可能没有,为什么突然进军娱乐圈呢?
她的记忆只有十七岁六月的夏天,树叶清脆,蝉鸣声声。
那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的白月光突然就成了大明星。
许七安撇撇嘴,说真的,她一直觉得,白月光嘛,肯定该是越少人知道越好,现在那人都成国民老公了,她心里有些膈应。
许家人有两大特点。
一是领地意识强烈,许七安心里认定那人是她的白月光,有一种把他划分为自己的所有物的潜意识,当这种掌中之物脱离了掌控,不存在意义时,许七安并不会把他抢回来。
而是果断放弃。
这是许家人的第二个特点,本性凉薄。
许七安在十八岁之前,是这种凉薄性子的典型代表。
上流圈子无人不知,许家唯一的那位小姐,当真是狂妄到了骨子里,也凉薄到了骨子里。
她护短时,可以为一个小佣人搞垮人家一个公司,她凉薄时,见死不救?火上浇油?那是常态。
若说许之恒是披着羊皮的狼。
那许七安就是连羊皮都不屑的狼。
就是因为这样,许七安嫁给了应朝堇后,性格大变,居然学着知书达礼,做家庭主妇,而且就算她放下所有骄傲,自家老公却依旧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虎落平阳被犬欺。
许七安以前得罪的人不少,所以她为了爱情卑微后,来踩一脚的人,自然不会少。
二十岁结婚后的四年里,她算是把许家的脸丢尽了。
现在谁家见了许家人不说一句
“唉,当时的许小姐,可真是风华绝代啊,可惜可惜.......”
嘴里说着可惜,脸上却一副幸灾乐祸。
当时的许七安有多狂,现在的许七安就有多卑微。
这些,还都是苏念西告诉她的。
……
应朝堇放下笔,神色几分莫名。
他有些不自然的转过身,想看看平日里这时候总是会给他递上一杯温热的茶的小妻子在做什么。
结果.....
女生灰色的大号卫衣,卷起来的长发被拢成高马尾,浅蓝色的牛仔裤笔直,脚上浅蓝色的帆布鞋,看起来就像是情侣的。
她垂首盯着手机,纤长绵密的羽睫挡着眸子,神情倒像是发呆。
应朝堇看她这副打扮,心里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一样,他眯了眯眸,里面有着县而已见的讽刺。
“许七安。”
冰冷的男人出声,打破了许七安的沉思,她抬起头,眉宇间有着压抑住的烦躁。
“嗯?”女生声音有些低哑,声线也是冰冰凉凉。
许七安看着男人的脸,眼眸狭长,鼻梁高挺笔直,唇瓣纤薄,抿成好看的直线。
她心里饶有兴味的啧了声。
这身气质,和安知许可真像。
应朝堇任由女生打量过来的视线,他淡漠的坐到桌子对面。
“什么事?”
许七安一噎,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所幸她也不想和这个男人计较。
她喜欢这种冷冷清清的人没错,可她也不喜欢危险难以掌控的人。
她得承认,她喜欢安知许的基础,是在他可以掌控的情况下。
就像现在,他成了大众人物,无论许七安多喜欢,她都不会碰了。
许家人的凉薄,是刻在骨子里的。
她从背包里拿出那份协议,神色懒散,嘴里的棒棒糖动了动。
“诺。”
应朝堇听到她这毫无波澜的一声,心里开始隐隐烦躁。
他看着许七安这一身学生气的打扮,嗤笑出声。
“你这算什么?”男人声色是往常的寡淡,此时夹了些嘲讽的意味。
他身子挺直,慢慢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神情里是慵懒的讽意。
语气冰凉,一字一句
“制服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