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上官家族中豢养的暗卫，此次的任务是把符箓贴到那两个人身上。除此以外，其余的我一概不知。”
“骗鬼呢！”云硅听言，走到他面前蹲下：“上官家的暗卫和其他家都不一样，其他家暗卫不能作为继承人，可上官家的暗卫是可以和族中子弟公平竞争的。暗卫是奴仆，就算现在是法治社会了，在世家内这个不成文的规矩还是被各大世家默认了。而上官家可不一样，你知道的仅仅是这些而已？第一次出任务吧？”
地下的人默认了。
云硅站了起来，说：“既然你不愿意告诉我，那我就来猜一猜。”
“你针对的不是叶莹的父母，而是叶莹。诺，就是这个小姑娘。”
他把顾恬拉出来溜了。
他有反应了。
尽管很细微，但也逃不过云硅的眼睛。
他猜对了。
那人刚才的话中没有叶父叶母的名字，只是用两个普通人代替，可见他们并没有多么重要。而这件事如果是可有可无的话，就不会让上官家的人断了中指也要瞒下来的。
上官家，擅御兽。
御兽最重要的不是能力，而是代表自己身份的兽戒。
上官家人人都有兽戒，兽戒是从他们一出生就陪伴自己的，直到死亡之后被他们带进棺材。一个人一生只能有一枚兽戒，如果这枚兽戒损坏，他就几乎相当于一个废人了。
兽戒代表的是天赋，是能力。
它代表的是身份，这个身份不仅仅是面对人的，也是面对动物的。
草原、丛林、沙漠，只要有动物的地方就会有争夺，只要有争夺的地方就会有强者。
兽戒就是强者的象征。
兽戒出世，万兽臣服。
兽戒只能佩戴在左手上，而他刚才被砍掉的手，是左手。
古往今来不乏有人对上官家用阴谋耍诈，就连古时候各大世家对付上官家也被总结出了必胜的技巧——‘趁其不备，攻其左手。’
直到各大世家之间恢复了往日的和平之后，为了族与族之间的面子，才就此作罢。
今日倒是让云硅钻了这个空子。
“怎么，还不说吗？”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暗卫，你说的那些我都不知道。”
他看来是自暴自弃了，对于上官家的人来说，左手比生命更加重要。他的左手已经废了，那他这个人对于家族已经没有用处了。
正如云硅所说，上官家的暗卫不仅仅是暗卫。
动物界崇尚强者为尊，没有人类那些花花肠子之后，世界更加简单。而上官家与生俱来的天赋赋予了他们野兽的秉性，血缘不是家族中衡量继承人唯一的标准，能作为继承人的，是实力最强的那一个。
上官家这些年发展势头迅猛，隐隐有成为六大世家之首的征兆，正是因为‘强者为尊’的制度。
暗卫并不具有上官家的血缘，他们是专人从各地抱回来，从刚出生没几个月就在上官家生活，旨在培养他们对上官家的归属感。
暗卫之间的竞争，是野兽最原始的厮杀。他们不知道人性是何物，只有成功才能成为王。
最终留下来的那个，才是真正的王。
王要和上官家族中子弟继续竞争，知道那个最后的几承认被选出来。上官一族的历任族长，暗卫上位的不少。
麻雀飞上枝头，是夜以继日的奋搏。
毁于一旦。
云硅把那截中指从军大衣手中结果，拇指和食指捏着，按了按：“这手指，接好不是什么难事儿，就看阁下是否配合了。”
无疑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让暗卫抽搐了。
身在御兽上官家，平日里最为擅长之事不过是对动物的训练，如果没有了兽戒，他在上官家的地位近乎为零。
有竞争的地方，都是残酷的。他能踏着这么多尸体成为佼佼者，不是拖泥带水之徒。
只有实力，才是硬道理。
信义又如何？
“好。”他沙哑着嗓子。
“上官家、赵家、单家、孙家，四大家族从去年开始，联合起来在密谋一件事情。事情具体内容我不知道，他们每次开会只有族长和长老，那些族长们和长老们的嘴都很严，家族中曾经有很受宠的小辈去询问过，最后被长老骂得狗血淋头。
我今天做的事情，是族长交代给我的，我只知道和他们密谋的事情有关。这件事情对他们的计划干系不大，所以族长才放心让我练手。
这样鸡毛蒜皮的事情都是我们这些暗卫干，只有关乎真正的秘密的事情，才轮得着那些嫡系。”暗卫交代得很仔细，刚才的敷衍荡然无存。
嫡系和暗卫之间的关系很是微妙。
嫡系是温室里的花朵，而暗卫是经历过风吹雨打的白杨，两者根本就无法比较。
而上官家偏偏就能把两者比较，甚至嫡系每年都能隐隐压暗卫一头。
上官家每年都有比赛，这是为了筛选下一任组长做准备。新一任族长上任后十年内不再比赛，族长任期十五年。
比赛的获胜者，是点数最高的人。点数来源于平时任务的积分和比赛击败的人头数来算。
越秘密的任务，积分越高。而那些高积分人物都被嫡系抢了去，留给他们暗卫的都是一些杂活儿。
上官家族谱上，历任族长的大多数，都是嫡系。
嫡系拥有最好的资源，他们拥有着上官家密不外传的独门秘籍、拥有族中长老的指点，他们之间的大多数都会在十岁之前选择一位长老拜入门下。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这不是夸张。在暗卫还在搏斗的时候，这些花骨朵已经远胜于他们在学习法术了。
而当上族长的那个暗卫，最终也会被同化成嫡系。他会迎娶一名嫡系女子，生下来的孩子，是嫡系。
族长之位令人趋之若鹜，眼前这人也不例外。
他是今年热门的夺冠人选，只要今年夺冠，他就能在最后的比赛中有一席之地。
他绝对不能陨落于此！
男人紧绷着右手，身体微微前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