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棋局已经下了一大半了,黑子白子纵横交错,势均力敌。
姜姒李临安都坐着,没有再碰棋子。
轻尘清啜一口茶。
“问完了。”
“嗯。”
“这棋,没下完。”尹昃把玩手中的折扇,缓缓道:“留下残局,可不是我们需要的。”
燕玉琢突然站起来,朗声道:
“我觉着挺好,残局有无限的选择无限的可能。面对未知的前方,我们一样有无限可能。”
一时,沉默。
燕玉琢也不过是十六七岁的少年,想的一切都很美好。他有着少年人最好的品质——自信,信自己的能力,信自己有最好的时间,信自己走的路一定是光明大道!
“也是。”轻尘赞成道。
“公子。”屋外的小厮敲着门,“谢家递了帖子过来。”
“把帖子拿进来给我瞧瞧。”
小厮推门而入,恭敬地把帖子放在桌上,继而又退了出去,将门关好。
“谢家?”姜姒有些不解,“他们不是贵妃的母族,二皇子的支持者吗?怎么给你递了帖子?”
“谢家嫡女谢流古的及笄礼。”李临安拿起鎏金的帖子,缓缓道。
谢家,京城顶级世家之一。其先祖曾随开国皇帝李毅征战,立下赫赫战功。先祖受封为隋嘉侯,代代世袭。且谢咏清为当今贵妃,生有一子一女,二皇子李郗和五公主李盈禾。
“谢流古?”尹昃皱了皱眉,“我见过她,挺清冷的一姑娘。和李郗一样,更喜欢诗词歌赋、金石玉器…”
姜姒接过了话:“她不喜尔虞我诈的东西,但偏偏又生在谢家,不得不参与家族的计划。她出生显贵,想来也邀请其他几位皇子公主。所以你是去还是不去?”
姜姒平视着李临安,等着他回答。
李临安挠了挠脑袋:“去,好像不行。不去,好像也不行啊!”
去了,怕谢家借机搞事,怕有人借刀杀人。不去,落了谢家面子,此后谢家更有可能针对他。怎么看,都很麻烦!
“噗。”尹昃不厚道地笑出了声,“想去便去。”
室内的气氛突然变得轻快起来,不再那么肃穆。
香炉中升起缕缕白烟,慢慢的向上腾起翻涌,又与空气融为一体。
李临安只觉得眼前的事物突然变得好模糊,眼中的世界由斑斓彩色变成令人讨厌的黑白两色。它们在不停地偏移、旋转,甚至开始崩塌,寂灭。
终于,他“砰”的一声倒下了。
在惊骇余即,燕玉琢和尹昃赶紧过去扶起了李临安,将他安置在榻上。又吩咐人去喊医师过来,这堪堪放松一点。
对于李临安这猝不及防的晕倒,轻尘旁边的小姑娘姜姒愣住了一会,等身边的人有了动作,才缓了过来。
李临安外出游玩时都会带上医师,防的就是出现突发状况。
很快,一中年男子提着小木匣进来,看到散着阵阵幽香的香炉,他不悦地皱了皱眉头,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他径直走向榻上的李临安,放下药箱,搭上李临安的手,闭眼听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