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讨厌这些透明冰冷的玻璃仪器,为什么我就一定要继承你的衣钵呢,我不可以有独属于自己的喜欢吗?不可以是曦儿吗?”12岁的那个女孩总是据理力争着,也总是一身牛仔装扮,两个高高的马尾,翘翘的,无时无刻不在宣布自己的骄傲。
或许是因为聪明伶俐吧,在成绩上总能遥遥领先,然而遗憾的是,伴随着她的,是自己和父亲永不停息的战争炊烟。
她喜欢心理学,总觉得心灵的颤动是最神秘的宝藏,不像自然科学永远要注意厘米和毫米准确无误。可父亲总是太执着于曼陀罗的研究,
有一天,她再次与父亲大吵一架,收拾行李,决定离家出走。可是在这个城市未成年人乘坐所有交通工具的信息使用后都会与父母共享,
那个女孩只想找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让父亲心乱如焚,最后妥协不再逼她去做那些无味的实验,她沿着自认为荒芜人烟的方向,穿着代步鞋,走了好久好久,从早上走到晚上,
后来,她走出了城,来到了这个城市最荒凉的城郊,打算在附近找一家宾馆住下。
自然是不能开手机的,手机里安装父亲设置的报位装置,
夜色昏暗,女孩摸着黑,兜兜转转,终于在一个破败的瓦房前发现了一个男孩。
那个男孩瘦小,黝黑,眼角却泪痕婆娑,他有一双极好看的大眼睛,眼里却幽暗无光,他跪在一颗树苗旁,望着它,出了神。
“我...我迷了路,你可以帮我指指有住宿的地方吗?”
…………
男孩缓过神,皱着眉,似乎有所犹豫,但看到女孩的代步鞋的轮子上沾满了泥,顿了片刻,便起了身,
“我带你去吧,妈妈说,天黑了在外面,不安全。”
小巷灰暗,月色浅浮,硕大的一团老鼠从角落窜出,女孩吓的大叫,青白了脸,双手紧抱成一团,
男孩伸出手,悬在女孩的后背,看到女孩还是颤立着,终于不忍,还是轻拍着女孩,柔声说到,
“别怕……我…保护…你…。”
“我怕老鼠再来,怎么办?”女孩颤栗着,
“你…你牵着我的手,如果…老鼠来了,我……挡……在…你前面,”
老鼠走了,女孩羞红了脸,男孩低下了头。他们牵着手,一直走到掉了漆的旅馆门口。
…………
杨婷望着妹妹,杨曦已经熟睡,过去的妹妹是多么活泼调皮,
总是放一个假老鼠放在家人床上,吓的她这个做姐姐的哇哇大叫,总是生气的去找父亲评理……
曦儿每次功课都是倒数,气走了无数的家庭教师,每次都撅着嘴依偎着父亲向他求饶,
父亲走了,曦曦也变了,自己以前习以为常的一切都变了。
有的人,在你的生命,就像空气,他不遗余力,想把一切都给你,你却总是不懂,总把所有的坏脾气给他,他在你的生命里总是很透明,失去他时,你痛彻心扉,他却永远的不再回头。
小时候身体不好,总是生病发烧,父亲总是能放下所有的科研工作,抱着自己,嚷嚷着都是他这个做父亲的,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女儿,父亲总拍着自己的背,安慰自己说,爸爸在这里,婷婷睡着了就不怕天黑,一觉醒来太阳就出来了。每次发烧,父亲总催促着母亲先去睡下,高烧的闷热包裹着自己,全身就像着火一样,意识渐渐模糊,唯一能感到的是头上不变的丝丝冰凉,不知昏睡了多久,唤醒自己的是父亲湿热的泪。每次生病的时候,一觉睡醒,除了微弱的光,就是父亲累的趴在床上的背影或者父亲轻抚着自己的额头,问道——宝贝,你好些了吗?
有几次发烧烧已褪去,依稀听到母亲催促父亲休息,而父亲总是倔强的说,万一宝贝醒来,怎么办,她怕黑,我陪着,总是好的。
小时候喜欢向日葵,父亲工作忙,却总是在天微亮的时候,在前院里刨土,把一颗一颗向日葵的种子埋下,弄得脚边全是污秽的泥,
小时候不懂,笑称父亲是水泥匠,父亲也总是嘻嘻的笑着,这就是贪吃天然葵花籽的下场。
以前睡觉爱踢被子,父亲不管回来多晚,都会严厉的检查被子,还恐吓晚上踢被子的小孩会被妖怪带走,自己听后大哭,母亲苛责父亲总是乱说,父亲沉思片刻,抚掉我眼角的泪,认真的说,如果妖怪来了,我一定帮宝贝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