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澈月悠悠地睁开眼,入目的是熟悉的浅粉色帷幔。
难道真的回…来了吗?
她只记得最后门被撞开,她觉得身上一轻,一个人走过来,将黑色的外袍裹在她身上被抱了起来,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他是……他是谁?
“殿下,奴婢真的无能为力了,公主已经高烧三天,身上淤青三十余处,下身内壁开裂,子宫内膜完全脱落等多处严重伤口。
今后这一切只能看公主的造化了。”
“阿姊她……如果醒来接受不了怎么办,这些伤口又会怎样……?”
“情绪问题不只能看公主自己的内心的接受程度了,至于伤口……
首先公主要处理内壁的伤口,那里的伤很难养,稍有不慎就会重新裂开,而七日后我还要把公主的子宫摘除,
也就是说……公主彻底丧失了生育能力。
这个……我也没有办法扭转,只能以后慢慢喝药养着。”
那是女医薛凌湘的声音。
苏澈月感觉世界轰然倒塌,她彻底绝望了
----我恨你们!恨你们所有人!铺天盖地的恨意好像要把她淹没。她紧紧地捏住床单,几乎要把那崭新的缎子捏出洞来。
这时,苏翊黎一掀帘子,走了进来。他刚进来,就看到苏澈月目光空洞,双唇干裂地盯着帷幔。他喉咙一梗,
“…阿姊…对不起…我来晚了。”
苏澈月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哪怕是一个眼神。苏翊黎叹了口气,拿过帕子沾了水擦在她苍白干裂的唇上。
“阿姊,你知道吗,父皇气病了,病的不轻。他一直在念叨你。”
苏澈月一动不动,眼球里布满血丝,任由身体贪婪地吸收唇上那一点水分。
豆蔻和蒹葭端着膳食和水盆进来”
“公主,奴婢服侍您净面。”豆蔻行了一礼,在水里绞了帕子。
苏翊黎站到一边把位子留了出来。豆蔻细细地擦着苏澈月的脸。而蒹葭则在床边的小几上布菜。
空气一下安静了下来。苏澈月任由豆蔻给她擦干了面颊上的脏污,却死活都不吃饭,也不说话,甚至……不曾移动过。
有时经常呕吐,却因为水米未进,哪能呕出东西?短短两天,人就枯瘦下来,豆蔻和蒹葭经常躲在一边抹眼泪。
她和蒹葭7岁便跟在苏澈月身边服侍,三人情同姐妹,看着苏澈月这样糟蹋自己,她们即心疼,苦心劝解不成,只得在此暗暗流泪。
第三天的时候,苏澈月突然点明要吃她俩的拿手好菜。
豆蔻蒹葭自然是极为欢喜,连忙出去准备。可她们却没有看到,苏澈月眼里一闪而过的痛苦和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