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懂就毫无意义……
周楚这样想，但还是尽力捕捉下了那单调而重复的音节。
“doo...l...b， gni...ht.....on，si……”
虽然这时候吐槽画风有些不对，但是尽力捕捉后的音译让周楚有些……出戏。
逗比，觉你黑特欧死？
周楚觉得自己现在一定是表情（黑人问号脸）。
虽然知道肯定不是说这个意思，但眼看着藤蔓就要触及到自己，他开始思考，要不要强行终止精神连接。
他可不想被那像是触手一般，湿漉漉的藤蔓缠上自己，那感觉想想就很……自己的san（理智）值一定会疯狂掉落。
但就在他准备发出指令时，变化发生了。
在一瞬间，天空忽然降下了猩红色的雨，铺天盖地的。
红色的雨滴落在周楚的脸上时，他就知道，这应该是血液，因为雨滴是温热的，还有些许粘稠，带着浓重的铁锈味。
他瞬间就被淋个湿透，成为了血人。
而同时，藤蔓也瞬间飞速生长着，几乎就在第一滴血雨接触到他的同时，缠上了他的身躯。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他整个人都被藤蔓所纠缠上。
湿漉漉且滑腻的触感遍及全身，有些难以挣扎。胸腔被挤压得有些疼痛，感觉无法顺畅的呼吸。
视线也早已经被血雨给覆盖，无法看清外面的事物，只有一片粘稠的红。
只是在这片粘稠的红里，仍然有醒目的文字跳动。
【理智值-5】
【理智值-3】
【理智值-7】
周楚在变化的一瞬间确实感到恐惧与惊慌无比，甚至试图挣扎求生，这也是一开始理智值飞快下降的原因。
而当即便满眼血红也无法阻止视野里的文字变成了黑色，并且疯狂跳动。
在看到一行又一行的提醒时，周楚才稍微冷静了下来。
然后在那么一瞬间，他似乎觉得自己有些分裂，分裂成了两个人——一个人依旧按照常人的习惯与意识在惊慌失措，并且挣扎着；另外一个却冷静了下来，在审视着这个疯狂挣扎和被恐惧与惊慌情绪支配的自己。
但随即他又失笑起来，这感觉不过是幻觉，因为他确实是在挣扎，但在他冷静下来的同时，自己挣扎的动作也减弱了，最后干脆任由着自己被束缚与捆绑。
之所以有分裂的感觉不过是因为，明明自己感觉已经被束缚得全身骨骼都在嘎吱响，呼吸也快要窒息一般，但在看到提醒框后，冷静下来的瞬间，他发现自己还能呼吸，以及其实似乎不受任何束缚。
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交织，才有了分裂的感觉。
不过……这种感觉是真的不好受，或者说，他其实随时都有可能理智再度被五官带来的感觉给摧毁，然后……疯了或者脑死亡？还是自体窒息？
他不是太清楚区别，但大概……如果就这样挂掉的话，至少他的身体不会出现任何的痕迹？法医诊断的话，应该就是自己忽然停止呼吸把自己活活窒息死？
不能再冒险了，虽然看样子确实很可能在彻底崩溃前，被强制执行终止。
但这样就够了，回头再琢磨。
他第二次想要下终止的命令。
但仍然是这样的一个时候，脑海里想的终止连接的指令，才刚刚发出“终止”两个字。
一切又变化了。
仿佛一阵阴冷的风吹过。忽然就感觉身上的束缚变松了，面上滑腻而粘稠的液体感也在变化，像是被什么冻结一般，变得坚硬，并且脆弱。
似乎只要一用力就能够挣脱。
于是周楚稍微的用了一下力。
咔嚓的几声。
他直接挣脱了所有的束缚。
伸出手朝面上凝结得如同面具一般的物质一抓，也是如同威化饼干一般的脆弱与易碎。
在清除了面部的障碍后，周楚睁开了眼。
再度映入视线的一切都变了。
就像是刚才那一阵冷风其实是极其严寒一般，把所有的一切都给冻结，并且让一切都失去生机。
但又不像是严寒，因为没有白霜，也没有冻结，无论是破碎的藤蔓还是脸上干涸的血层，以及远处龟裂破碎的苔藓植被，都更像是经历了漫长的时间，然后风化。
对，更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生机一般，无论是苔藓植被的暗绿色，还是紫色中带着血管的藤蔓，以及天空下起的血雨，在现在，它们都是暗褐色或者灰白色的，被风化的碎片与粉末。
而这个时候，视线里所有的远近，都出奇的一致。
周身是刚刚还被挣脱与捏碎，在空中纷扬的粉末，脚下与近处，墙壁上，附近的建筑上，都是是龟裂风干的植被碎片，以及已经风化了，完全静止在空中，但只要一碰，就会立即化为掉落的碎片与粉末的藤蔓。
天空也不再是阴沉，但却化为了一片更加死寂的惨白，没有云，也没有太阳。
所有的一切，都不再狰狞不再怪异也不再不协调，也没有什么惊悚，而是停留在了死寂。
没有生机的死寂。
周楚的耳边又传来了古怪音节的呢喃。
“rev...erof...tsal...lliw...htaed...yl...no“.
这一次没有重复，声音却更加低沉与悠远，似乎要回响进他的心底一般。
周楚看了一眼自己的理智值。
【理智值47/100】
刚才那一波，已经让自己疯狂下降到47了啊。
不过现在似乎不再下降了，那……再等等？
周楚这样想着，也这样等待着。
又过了一会，一切都没有变化，似乎就这样了。
他刚想转过身，结束这一场精神幻境的连接。
但刚转身，却看到自己的身后，多出了一颗安静悬浮在空中的黑色球体。
眼前也很适时的跳出了一个对话框。
【发现低语可能的精神污染，是否对其进行剥离与解读？一定几率解读低语来源与途径，一定几率融合】
精神污染？
意思是我没脑子里这玩意，我现在就已经被污染，然后变成所谓的异常，成为对方途径中的某一个小兵？或者棋子？
能够剥离让我不受污染，还可能解读，这是好事。
但是这个融合……是什么意思？
从字面意思理解的话，就是融合？那不是我还是感染异常了？还是别的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