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这样的回答和拉尔法西家族一贯的主张不同,但因为是极其特殊的亚夏联邦,拉尔法西,不,应该说整个吸血鬼族群对这里的渗透和掌握都是微乎其微,所以拉尔法西家族的长老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白伤确确实实在这座亚夏联邦的城市里盘踞了许多年。
洛尔虽然抱怨着,但还是喝了一小口,然后看向仍然面无表情的女人。
“莉尔薇亚,你妹妹和你一样漂亮吗?”
莉尔薇亚有些警觉,但仍然面无表情的看向洛尔。
“你想做什么?”
高阶以下吸血鬼们并不禁.欲,甚至有吸血鬼以享乐为生,所以莉尔薇亚自然会警觉。
“啊,你别多想了。”洛尔摆摆手,“我对混血种没有兴趣,我就是好奇而已。”
如果和我一样漂亮,是不是就打算把她转化成纯血?不……这必须经过我的许可,因为安晓已经有母亲的血液在里面了,除非是有长老支持。
在排除这一层担忧后,莉尔薇亚回答。
“是很漂亮,不过跟我不太一样,她更像是人类。”
“和人类诞生的结晶嘛,这也正常,你什么时候通知她,我好去见一见。”
“明天吧,我让她来这。”
“行。”
洛尔也没再多说什么,毕竟莉尔薇亚确实也在提防着他。
但是陷阱其实早已经在他的考察要求得到通过和许可时,就已经埋下。
莉尔薇亚还是太不了解混血了,从某一点上来说,吸血鬼和人类诞下的混血吸血鬼,反而比纯血们更难以抵抗鲜血的诱惑——这得感谢人类的天性,对于欲望的渴求让他们在节制与控制方面总是会是失败。
当然也有极少数意志坚定的例子。
如果她的妹妹也是如此,那就算了。
反正洛尔一开始就把这当成他漫长时光里无聊的消遣之一,毕竟他在里世界里待着的时间更为长久,长久到了都快无聊的地步了。
安晓还是接到了姐姐的电话,在这个年夜前夕。
从心底说她仍然不愿意成为吸血鬼的一员,但她也明白,在这样的情况下抗拒是毫无意义的,因为压根没有抗衡的本事。
所以之前早已经知道和答应,现在只不过是知道自己的分割线即将到来,所以也只是迟疑了一下,就答应了。
第二天。
2月11日,晴,无风,并不算寒冷。
但安晓觉得冷。
或者说心冷。
按理说作为能够比一般人活得更长久一些的混血吸血鬼,不应该那么伤春悲秋的。
但这切切实实是她的感受。
因为虽然之后她可能仍然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但从实际意义上来说,她却也只能算是吸血鬼之中的一员,而非人类的一员了。
虽然就目前而言,两者之间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或者说,两者之间的边界是模糊不清的,干涉极少的。
但万一战争……
不,安晓自嘲的笑了笑,至少从她姐姐那里听来的,就是两族之间已经没有大动干戈很多年。上一次还要追溯到中世纪时期,自哪之后,吸血鬼绝大部分就安分的待在了里世界,就算有想要添乱的,也多半是在暗中发展和阴谋家,而人类……大概吸血鬼已经是一个幻想符号,而非真实了。
算了,操心那么多做什么,自己连半吸血鬼都不算,只是一只小小的混血吸血鬼罢了。
安晓很快就开着车,按照莉尔薇亚给的地址,来到了青山高档别墅区,把车停在暗夜会所的面前。
尽管已经提前知道了名字,但下车时安晓还是忍不住又鄙视了一下这个名字。
有种不合时宜的过时中二感。
安晓才刚下车,就有人已经走上来。
“安晓小姐是吗?”
“对。”
“莉尔薇亚大人让我来带您进去。”
安晓注意到,目前这一个服务员不但用的是极其谦卑与讨好的语气,并且在称呼上也用上了尊称。
吸血鬼森严的等级制度吗?不过这一脸谦卑和讨好,近乎崇拜的眼神是什么?
不会以为我是纯血吸血鬼吧?
安晓并没有想到对方其实连混血吸血鬼都不是,顶多是个眷属,也有可能仅仅是眷属的后备者,就只是单纯的人类,但是简称吸血鬼狂热爱好者。
一边猜测着对方的讨好用意,安晓一边随着对方走进了会所。
尽管已经有心理准备,并且莉尔薇亚也隐约的暗示过她。
但当看到会所里迷醉颓糜的情形时,安晓还是觉得有些……恶心。
但至少她装得很镇定自若,只是自己稍微有些加快的步伐还是出卖了她。
这一幕自然被正在看着监控的洛尔与莉尔薇亚看在眼里。
“有意思,看来你的这个妹妹,和你一样,都是对吾族不太敏感的人啊,这可和你们的母亲截然相反。”
自己的母亲……那个以血族为傲的家伙。
莉尔薇亚有些嗤之以鼻。
但她什么也没有说。
当安晓看到和自己姐姐在一起的男人时,她就知道眼前这位就是正主,也就是前来考察她的考察特使了。
因为眼前的男子除了异常的英俊外,还透露出一种吸引人的神秘感,以及一种……和目前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违和感。
对的,如果能够抵抗那奇怪的吸引力的话,就能够发现后面这种违和感。
用文艺一点的词语来说的话,就是对方感觉像是旧时代的人和旧贵族一般。
而且金发碧眸,典型西方人的五官,也让安晓觉得有些不太自在。
但是对方似乎很乐意看到自己的这种不自在,以及……窘迫。
安晓尽量让自己镇定自若,但似乎她失败了,也是,她这种仍然算是初出茅庐的小丫头怎么可能隐瞒得过至少活了几百年的吸血鬼呢?
至少对方露出了颇有意味的浅笑,然后伸了伸手。
“坐。”
可以选择的位置有些多——这个房间的空间很大,对方坐在一张很长的宫廷软沙发上,他的面前有一个巨大的茶几,茶几的对面也是同样的沙发,两侧则是小一些,仅能够容纳一人入坐的软垫靠背椅。
她的姐姐就坐在其中的一张上,而更远处,也零星散落着形状不一的单人靠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