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您轻点!”胡不归在这家招牌为广陵妙手的医馆里疼得龇牙咧嘴。弹药打光了的他热血上头,跳下树和野怪拼命。残存的理智让他跳下来之前先回满了血,这才没叫他葬身狼腹。
“少侠莫慌,老朽这金疮药去腐生肌,江湖中人用之乃是再合适不过。”大夫是个老头,白发长眉仙风道骨,就是这手劲忒大了些。
“我那是慌吗?江湖人的事能叫慌吗?我那是疼的!”胡不归抽身欲走,手却被老头死死钳住,那药不要钱也似就往伤口上泼。胡不归忽然怀念起仪琳,她上药时候比起这老头要温柔太多了。
“大夫,我这是被狼咬的,你这有没有狂犬疫苗啊?”胡不归总觉着金疮药不对症
“什么?咬伤?”老头眼睛一瞪,直接来了一套扁鹊三连:“没救了,等死吧,告辞。”
“大夫,这是你的医馆,你往哪走啊?”
老头给他徒弟打了个眼色,面无表情地坐在椅子上,端起茶碗一言不发。
“金疮药、诊疗费,承惠四钱银。”老郎中的徒弟走过来收费。胡不归不情不愿地掏钱,然后把剩下的药揣进兜。
“客官,那个您不能拿走。”老头的徒弟拦住了胡不归。
胡不归掏出药瓶,抛回他手里。学徒拿到药以后让出了去路。
胡不归走到店外呼吸不属于资本主义的空气,然后在地图上将这间医馆标记成黑店,加粗、下划线、标红,一个都不能少。
昨夜与狼群恶斗一场,胡不归身上的布衣被扯得稀烂,进城时险些被卫兵以有伤风化的罪名关进牢里。后来守卫大爷说念他是初犯放了他一马。
“哥们你怎么进的城啊?”排在后边的人被卫兵拖走,“大家同是丐帮弟子帮帮忙啊!”
胡不归脸一黑,自己穿得像丐帮弟子吗?等等,丐帮?
“哥们丐帮怎么走啊?”胡不归的叫喊没能传到那人耳朵里,他已经被关到小黑屋里,过上了面壁思过的自省生活。
“城门重地不得大声喧哗!”守卫大爷长枪顿地,眼看就要变脸。胡不归连忙闭嘴,守卫管得如此严苛,以后谁要在城门PK可有的受了。
胡不归先去杂货铺卖了一堆战利品,换了点钱才敢踏进医馆的大门。老郎中的药帮他解决掉了最烦人的流血BUFF,总算保住了一命。就是这老头态度令人十分不爽,胡不归才标记为黑店。
老郎中听了肯定有话说:“高高兴兴去死和不爽的活着你选哪个。”胡不归必然嗤之以鼻:“小孩子才做选择题,我全都不要。”等到话题发展到这种程度一般就该动刀枪了。毕竟一代名家古龙说过:“路的尽头是天涯,话的尽头就是剑。”
幸亏胡不归溜得快,不然真打起来可能还不是那个疑似练过鹰爪功的老头子的对手。胡不归看了看自己羸弱的面板,一不小心从衣服上揪下来几块布条。他想起刚才入狱那哥们的倒霉下场,觉着还是给自己买身衣裳为妙。
“客官,今儿算您来着了!小店新做了一批秋装,您瞧瞧?”伙计很是殷勤,就是口音很出戏,不像是江南这地方的。
“您看的这个大红龙纹箭袖是秋季新款……”伙计这嘴一张如同长江大河滔滔不绝,一发不可收拾。
这身衣服套在模特身上甚是英武,胡不归问了两个现实的问题:“防御多少?作价几何?”
伙计老老实实地回答:“零,三百元宝。”
胡不归发现自己误入了一处非外观党绝对不该来的地方。
“小二哥,打扰了。”胡不归塞了两文钱到他手里,避免了那两个字说出口被自己听到。
“啊,资本主义的空气真是太浑浊了!”胡不归从伙计口中问得城中裁缝的住所,正好碰上了被捉去蹲小黑屋的某人。
他正一脸丧气地蹲在街边要饭,眼看有人路过还唱了段莲花落。
“怎么是你?”这位拽住了胡不归的衣角,结果扯下来一块破布。不同的手感让他一愣:“你不是丐帮弟子?”
“我不是。”
“那你为什么穿成这样欺骗我的感情?”
胡不归被这一套组合拳打懵了,这不是网游小说吗,怎么剧情有向狗血言情剧发展的趋势?而且说这话的还是个男人!
他深知此类情况下必须开门见山直取要害的重要性,不要说什么“我没有欺骗你的感情”或者“此事说来话长”,这种开头留引子表示“你听我解释的话”会招致“我不听我不听”的回答。
“我被一群狼咬了。”言简意赅,解释清楚就这么简单。
“你要饭干嘛?”不要在一件事上纠缠不清,转移话题是基本操作。
“练功!”这人受了胡不归影响,说话简洁了不少。后来胡不归才知道,丐帮弟子每日乞讨满十分钟能获得一个限时的经验BUFF。
“敢问丐帮怎么走?”
“洞庭君山。西出广陵城门外有分舵。”
“多谢!告辞!”
走远了的胡不归长舒一口气,他生怕这人来上一句“你无情你冷酷你无理取闹”。本来他这身衣服走在路上就足够显眼,这话一出必然成为众人眼中焦点。某部就得“震惊!两丐帮弟子竟然当街干出这种事!”,关键自己还没有话语权解释不清楚,吃瓜群众也未必能耐心听他解释。
胡不归去裁缝店挑了身棉布衣,比之前的新手布衣强上一点,总算摆脱了丐帮弟子的形象。又听老板说冬天快到了,连忙找了块品相不错的狼皮做了身大衣。
整了整又是树叶又是狼毛的头发,胡不归对镜而观——好一个眉不清目不秀的江湖少侠。将系统发型二用草绳重新束好,胡不归斜背长剑,大摇大摆出了西门。这次没有卫兵大爷拦路,胡不归顺利的找到了丐帮广陵分舵。
说是一处分舵,看起来更像是个小村子,无非是村民个个穿着补丁装,手里拿的也不是农具而是竹杖和破碗。不时传来的暴喝声更为它添了不少江湖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