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山脚,两个守山的NPC弟子尽职尽力,立在大雪之中动也不动。反倒是巡山的玩家不喜欢这种恶劣的天气,没人肯领这巡山的倒霉任务。
这倒是省了胡不归和守山弟子斗智斗勇的功夫,他走路上山,在即将进入华山派地界时离开了山路。
他本想走后山潜入华山派,奈何这场雪弄得脚下又湿又滑,一不留神就会栽下山去。为了避免出师未捷身先死,特意加厚了袍子的胡不归老老实实地去走前山的山路。
华山派依山而建,此处山势虽然并不险峻,但是也有着一定的高低落差。胡不归生怕自己的踪迹被岳不群夫妇察觉,特意绕了一个大圈,这才潜进了华山派。
这华山派是玩家心目中的第一剑派,拜入门中的弟子数不胜数。再加上有不少已有师承的玩家慕名而来,都想见识见识令狐大侠与宁女侠,这么一处名山游人众多原本也不足为奇。胡不归只需扮做游客,根本不需这么费劲潜入。
然而各个山头之间的门派对立的局势越发明显,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为了某山正统的名头拔剑相向,这可有可无的巡山任务就成了防止别人窥探的重要一环。
胡不归头和脸上各包着一块白色大毛巾,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加上他身上披着的白色床单,这三件组成了一套简易的雪地迷彩。
他借着迷彩的掩护伏在一处房顶,偷偷地观察着周围。
这间房原是令狐冲的住所,是众弟子宿舍中最高的一处。之前拜师不成的胡不归在这里喝过酒,所以记得还算清楚。加上屋子主人还在思过崖上喝冷风,他藏在这里也不容易被人发现。
至于真被发现了怎么办,从山上来一记信仰之跃,任谁也别想捉住活口。
木门”吱呀”一声,胡不归被惊出一身冷汗,这屋子里竟然进了人。他只顾着仔细观察周围地形,却没留意身下这一片,连忙伏低身子屏住呼吸,生怕被人察觉。
“奇怪,大师兄这屋子才两天没扫,怎么这么大的灰?”
这灰尘是胡不归上房时震落的,他也知道自己天天赶路,轻功却没脱离稀烂的范畴,对此无能为力。
那开口之人正是华山六弟子——绰号六猴儿的陆大有,胡不归同他喝过酒。也只有他和令狐冲关系最好,在没有师命的情况下还能帮令狐冲收拾屋子。
没过多久,木门“嘭”的一声关上,陆大有的脚步渐渐远去,胡不归这才抬起头来,望向他渐渐融入雪中的身影。
自己若是不能成功,只怕江湖里就再没有了这号人物,胡不归摸了摸安静躺在怀中的剑柄,这雪下的更紧了。
天地间白茫茫的,屋顶也积了一层厚厚的雪。胡不归静静等待目标人物现身。只是这周围房舍除了陆大有就再没人出入,也不知这群人都躲到哪里去了。
身负刺客使命的胡不归敬业地趴在房顶,耳朵听着簌簌的落雪声,生动形象地诠释了什么叫做“只要我够困哪里都是床”。
等到他醒来之时已然是满天星子,周围的屋子点起了灯。胡不归伸了个懒腰,正在思考自己是来干嘛的。
这是一次成功的潜行,因为除了房顶上的雪没人知道他来过;这是一次失败的刺杀,因为他连目标长什么样都没见到。
借着微弱的灯光,胡不归解除掉自己蹩脚的伪装偷偷下房。作为一个不专业的刺客,这么长时间的等待让他濒临崩溃,急需喝两口热酒缓解一下情绪。
摸黑走山路是一件很刺激的事情,在付出了无数个跟头之后,胡不归对如何应付脚下一滑以及一脚踩空这种事有了充足的经验,并得出了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法——仔细看路。
只可惜胡不归身上并没有任何与照明相关的道具,准备不充分的后果就是他不得不在这条下山路上继续磕碰下去。唯一幸运的是路上没有任何的野怪出没,胡不归可不认为自己在无限摔跤的情况下还能应对战斗。
“嘶!”胡不归回头看了看夜幕中的华山,身上的伤让他吸了口冷气,他觉得自己比起热酒来可能更需要红花油。
……
胡不归端着酒碗坐在角落里听这些华山弟子吹牛扯皮,希望能从中听到点情报。只是他们交流的重点却总是集中在谁谁谁长得怎么样武功又如何上。
“给我说劳德诺!”他有心拍桌子大吼,然而这么做唯一的下场就是被乱剑扎成白光,之后还会沦为他们的笑点。
“你听说了吗?那恒山暮雨已经打服了整个河东,咱们华山离她们那么近,怕是要遭殃了。”说话的是个中年大叔,剑没放在手边,不像是个喜欢战斗的玩家。
“怕什么,咱们华山有独孤九剑,还能容得她们猖狂?”和他同坐的人不以为然。
“这独孤九剑有人学到了吗?”大叔忽然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三分怀疑。
“你这就有所不知了……”那人卖了个关子。
“诶,您说说!”大叔连忙给人倒酒。
“思过崖你知道吗?”
大叔一脸看白痴的样子:“怎么可能不知道!”
“逍遥剑他们天天上思过崖给大师兄送酒,听说好感都快刷满了,”他搓了搓手,“等这好感一满,想学什么还不是手到擒来。”
“令狐冲极重承诺,这事连他小师妹都没告诉,还能教给别人?”大叔表示自己不信,“再说这等绝世武功刷个好感就给了,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呃,这个嘛……”那人一时语塞,端起酒碗一饮而尽,使出了下线遁之术,“你先喝着,我回去写作业了。”
大叔少了同伴,也没了酒兴,闷闷地喝了几碗独自离去。
胡不归还在消化他们言语中透露出的情报:不少人打着独孤九剑的主意讨好令狐冲,还有就是暮雨这厮越发凶悍,竟然打遍河东无敌手。
要是没等左冷禅推动并派,五岳却先行在玩家手中统一那就有意思了,那时的江湖一定很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