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诸位侠士出手解决这二人,”孙镖头指向正往自家队伍两翼移动的弓箭手,“我等就在此正面迎敌。”
话音未落,他已将兵刃提在手里,去掉了罩住刀头的布袋,露出了明晃晃的刀身。这刀长刃长柄,正是一把朴刀。
天山和昆仑的玩家分成两队,骑驴直奔弓箭手而去。而弓箭手也没傻到和人近身相拼,催马便走,同玩家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偶尔还向镖车这边射上两箭。
寻常的驴本就追不上奔马,玩家们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弓箭手如此调戏自己。
“孙贼!”这是玩家最原始的嘲讽,同时也是他们发自内心的怒吼,根本无须武功技能的配合。(也许和狮子吼搭配效果更佳?)
“呵呵。”这招没能激起对手的火气。
两队玩家在马蹄扬起的灰尘中无能狂怒。
胡不归整个人还处在惊魂未定的状态。他身侧还保留着被集火的痕迹,飞来的六支羽箭险些让他在开团之前直接阵亡。死亡在玩家眼里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之前没捞到足以弥补损失的好处。
蒙面人挺枪催马而来,身后跟着同样骑马挥刀冲锋的小弟。孙镖头骑马迎上,两人错马而过,已然交手一合。
然而这边只孙镖头一人配马,没人能跟在旁边帮他一丝一毫。蒙面人没管身后,继续杀来,打的是优先答完选择填空的主意,难题留着回头再写。孙镖头冲出对方小弟的包围,一杆朴刀竟然也敌住了劫匪的大部队。双方主将位置互换,各自开始了对杂兵的进攻。
胡不归作为押镖队伍唯一已知的远程单位,自然是受到了蒙面人的重点照顾。面对来势汹汹的长枪,胡不归想也没想就钻回车底,这镖车正是他最好的庇护。
劫匪首要的目的便是求财,不可能连车带货全都毁了,至于直接将车赶走,那操作量可比杀个人大多了。
想要伤到胡不归,要么有高宠的本事,要么下马拿枪把他从龟壳里捅出来。
蒙面人去势不停,直接放弃了车下的目标。他仗着马快,从趟子手身边掠过,一枪扎倒了一个倒霉鬼,又跑出十几丈,这才调转了马头。
胡不归刚钻出车底就吸引了蒙面人的仇恨,他再一次策马冲锋,枪尖直指胡不归中线。胡不归弃弓拔剑,扯掉镖局的大旗披在了自己身上。
“袈裟伏魔功。”蒙面人的大笑一时间竟盖过了狂乱的马蹄声。枪锋直进,根本就无视所有的剑招。大枪这种兵器就是如此霸道,不能近身便死路一条。
翻卷的大旗被枪刃破开,蒙面人有些疑惑,这布面轻飘飘的,完全不似被真气灌注的模样。目标离自己近在咫尺,只消再进半步,他就会死在自己枪下,枪长剑短又能翻出什么花样?
听得一声爆响,蒙面人座下的骏马四蹄一软直接栽倒,蒙面人连忙收了枪势,身子腾起稳稳站在地上。
他看着陪伴自己多年的老伙计,不知面部是何表情。
“咳咳,大人,时代变了!”胡不归嘴角带着血迹,轻咳了两声。残破的旗帜被他抛掉,从怀里重新拽出长剑。
趟子手们已经完成了对蒙面人的包围,站位错落有序,平日里应该没少操练。眼见蒙面人已经被自己拉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中,胡不归这才松了口气,拾起长弓滚回镖车下,掏了个最便宜的药瓶等待脱战。直到生命值回满,他才肯出现在战场上。
蒙面人依旧站在阵势中央,十二个趟子手站成两圈对他围而不攻。和他的骑术相比,蒙面人的轻功步法逊色了不少。每次试图突围都会面临四面八方的攻击,等到蒙面人见招拆招准备找出破绽的时候,这群人又退回去重新成阵,一时间谁也奈何不得谁。
有个玩家萌生退意,调转方向想从蒙面人身上捞点好处,却被弓箭手抓住机会以连珠箭疯狂背刺,当场化光而去。
胡不归拎着弓给孙镖头提供火力支援,聚精会神地瞄准,箭箭走空。直到一壶箭射光,只有某匹马屁股上中了一箭。
“看来我没有神箭的天赋。”胡不归看着孙镖头一刀斩了那个坐骑中箭的倒霉蛋,缓缓收起了长弓。
蒙面人试探了几次终于摸清了这阵势的路数,他端枪向着镖车猛冲,仿佛要把挡路的全部扎穿。趟子手们急忙收缩防御圈,希望能以攻代守,替正面对着枪锋的伙计分担压力。
那枪锋直颤,崩开拦路人的兵器,蒙面人保持着高速行进,眼中只有前方的阻截,完全不管身后的追兵。
空门大开的趟子手闭目等死,然而蒙面人根本顾不上杀他。意料中的疼痛没有到来,他睁开眼睛,却发现那厮已经到了镖车跟前。
胡不归提着剑站在镖车另一旁,重新披上了镖旗。之前他山寨了曾经见过的袈裟伏魔功,这种隐藏自己出手意图的招数不是一般的阴险。尤其是在包裹的配合下,对手永远也猜不到交手时面对的是方天画戟还是暴雨梨花针。
然而胡不归这一副全神戒备的样子根本没被蒙面人放在眼里,他一枪挑断了捆着货物的麻绳,看来已经放弃了灭口的打算。这时突然有人出手拦阻,竟是之前抱头蹲防毫无存在感的车夫。
车夫卸下了自己面部的伪装,露出一张俊脸。
胡不归趁机揪起布面一角,镖车上运的哪里是金银财宝,而是一柄柄制式刀剑。其中有一个长条锦盒,胡不归施以鉴定术,只得到了两个字:锦盒。
明知道那锦盒中所藏之物必然非同寻常,却不能一睹真颜,好比路上碰见紫色宝箱队伍里却没有盗贼一样令人憋闷。胡不归强制自己把注意力转移到两大高手的交手中去,然而对他来说,高手长得再帅、施展的武功再华丽也没有宝贝诱人。
“my precious!”胡不归靠着镖车抱膝坐下,像是个丢掉了心爱玩具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