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纪望说的那样，他是真的不知道怎么该进行下一步。
关键是身后还跟着两个跟屁虫，在不远处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虽然相距几米的距离，自己要做一些小动作也不是那么容易发现，但是自己要是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一定会引起那两个护士的注意。
来到癌症的住院处也是想寻找像叶济慈那样的病毒携带患者。
纪望已经知道了，要想从他人的体内摄取病毒，就必须要让老癌进入其体内，找到病毒原体，带回来进入纪望的体内开始分裂。
艾滋病这种世界上目前少数发现的能够无限增殖，并且有传染性的病毒。
跟癌细胞某些性质是一样的，但一般的肺癌乳腺癌这些癌细胞都是在自己的体内分裂，不会有传染性。
但是艾滋病既有癌细胞的两大超能力，又能传染，确实是一种比较特殊的细胞了。
这种病毒的奇特之处就在于可以通过性传播和母婴传播，还可以通过血液传播，传播方式比较广。
像普通的胃癌，乳腺癌等都是不会通过这些方式传播。
像这种癌细胞是因为身体里的原癌基因和抑癌基因发生了突变，从而让细胞无限制的繁殖和扩散，造成了癌症。
但是这些都是不会被传染的，因为它在人体的体内，既不流经血液也不会存在于**和卵巢。
所以艾滋病病毒是纪望现在最有利也是最方便获取的癌症病毒，只需要几滴血液。
并不需要老癌进入患者体内，但是要是自己拉着一个艾滋病患者就怂恿他给自己几滴血，恐怕自己会被认成疯子吧。
更不用说后面还跟着这两个人了。
要是这么不正常到了极点的一幕被这两个人看见了，传到了那个院长的耳朵之中，可能自己接下来会立马被那个疯子博士当成小白鼠。
纪望索性就先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一动也不动，在王佳和李欢欢的眼中就像是在发愣一般。
“欢欢，你说他在干什么呢？来了就癌症住院部，就那样呆呆地坐在那儿？”
两人距离纪望有那么四五米的距离，还真说不上寸步不离，这四五米也不止寸步了吧，其实两个人到现在还是有些怕接近纪望。
李欢欢没有回答王佳的问题，而是在手机上面翻到一个之前大概一个月之前纪望还没有进行安乐死的新闻，李欢欢顿时拿着给王佳看。
“佳儿！你看，这是不是他？”
手机上面，一个病床上，一个苍白虚弱的少年躺在那里，从照片中依稀可以看出来那是个少年。
而那一篇报道的标题则是：“京都大学某学生被查出癌症，一个家庭遭逢的悲哀。”
这篇报道在一个月之前还挺火的，那时候的纪望还没决定开始安乐死。
当时躺在病床上，每天等待死亡的纪望还不知道呢。因为这篇报道，他还“火”了。
纪望从小到大也没什么朋友，从一个发展中的小城市靠自己的努力考上了京都大学。
在京都读了两年书就生病了的他更找不到什么朋友了。
不过有一次倒是京都大学的同学提着果篮来看了他，好巧不巧也正是这篇报道发布之后几天时间。
其中还有一位校级领导。
纪望上学了一年时间都还不到，根本就不认识什么校级领导。
来看他的那些人他连电话号码都没有，甚至除了两个自己见过之外，其余两个一个长的漂亮一个帅气的，自己从来都没见过。
那个时候还有记者呢。
那几天都有记者呢，那几天纪望的病房可热闹了。
只不过过了三天还是四天的时间，就没有人来了，网络上好心人筹集的善款也渐渐地少了，第一天的时候纪父纪母一共收到了35284的好心善款，他们都哭了，感动的哭了。
纪望的热度慢慢消失了，京都大学高材生身患绝症，一时的热度，也就没了。
看到新闻，王佳我看新闻上的图片又看了看正在发神的纪望，说道：
“是吧，这不有名吗？纪——望？原来没想到他原来长这个模样，现在这模样真是瘦到脱相了。”
“感觉有些惨。”
李欢欢反复的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纪望，仿佛要把手机和真人给看穿一般。
听到李欢欢的这句话，顿时王佳也有些感慨地说道：
“唉，在这儿也当了两年的护士了，这些事情也见得不少了，这栋建医院里面，每天有人生，每天也有人死。
每天有人来到这个世界上，每天有人从这个世界上离去，当初还是在实习的时候看到那些生死离别的场景，我还忍不住泪呢！
我还记得刚实习不久的时候你是被一个病人的遭遇给伤心得爆哭呢！
现在两年的时间见的也多了，也没有以前那么脆弱和敏感了。
见过了不少的生离死别，也就习惯了吧。
至少不会像以前那样，咱俩真的那就一个抱头痛哭，哭的连气都喘不过来。
就觉得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惨的人？人为什么要生病？为什么生了病之后只能自己在那儿等死？”
李欢欢说道：“那人还那么年轻，好像…才24…”
“谁？那位纪先生？原来跟我们同岁呢。”王佳有些惊讶。
“对呀，是不是现在看着像七八十岁的？”李欢欢一直看着纪望说道。
“可能真的，确实是可能没几天能活了吧。”
“他还是火都人…”李欢欢还是一直盯着纪望，眼中慢慢的变得有些复杂。
“这么巧？火都的？你老乡啊！”王佳拍了一下李欢欢。
“对呀，很巧呢…”李欢欢说着，神情有些不同于平时。
“怎么了，怎么脸色不对？”王佳问道。
李欢欢看着手机屏幕上，关于纪望的信息，上面有他是哪里人，毕业于什么学校，患了什么病，家庭信息以及其他非常全面的消息。
“他还是火都市九江区千山一中的。”李欢欢握紧了手机，声音变得比之前更轻了。
“火都市九江区千山一中？我怎么听着有些耳熟呢？等等！欢欢你不就是那所学校毕业的吗？不会这么巧吧？难道你以前还见过他？”王佳说着，有些惊讶。
李欢欢停顿了几秒，看着手机上那张虚弱少年的照片看了两秒，最后看了一眼坐在那里呆呆发愣的纪望，最后说道：
“当然见过。”
“真的？世界这么小？！”王佳这一次是真的惊讶了：
“那你们有什么交集吗？”
李欢欢沉默了几秒钟。
“你们还真的有交集？不会是以前一个班的吧！那这缘分也太…！”王佳还没有说完，李欢欢就打断了。
“没有！你也别多想，他以前是一班的，我是15班的，隔着两层楼呢。
我知道他是因为…因为他当时考上了京都大学是那一届的优秀毕业生之一。”李欢欢解释道。
“我才不信有这么简单呢！优秀毕业生又不只有他一个，为什么偏偏你就记住了他？”
王佳其实并没有怀疑李欢欢的话，毕竟当初校园之中那些优秀的人学霸或者帅哥，总是不那么容易被忘记的。
显然，考上京都大学的纪望，在当时可以是个妥妥的学霸。
王佳这样说，只是想多了解一点，毕竟女孩子嘛，总是对跟八卦沾边儿的东西很感兴趣，况且还是长大后每一个人都憧憬的校园时代。
李欢欢翻了个白眼儿：“佳儿，我们当时那个学校特low，优秀毕业生一共就五个人，其中我考到了京都医科大学的一本线，就是那优秀毕业生的五个人之一了。
当时他可是裸分考的京都大学，是全校最优秀的学生。我能对他没印象嘛？你就别乱猜了！”
“哦，原来是这样，那…你现在看到他这个样子是不是就特别…emm…怎么形容呢，就是那种有些…复杂？是否会感慨世事无常，人生变换？”
李欢欢一边叹气一边翻白眼：“佳儿，我知道你是一个热爱文科的半吊子理科生，但是你也别到处给我抒发感情，随意感慨。
特别是用这些什么鬼世事无常这些成语。听着就特别膈应。”
“不过…是挺复杂…”
李欢欢说完最后一句话，就看向了纪望。
他坐在那个冰冷的金属椅子上，好像是在神游发呆，整个人瘦得可怕，和李欢欢记忆之中是少年完全不一样了。
李欢欢看着纪望，实在是很难将他与当年那个拿着红证书，有些内向阴郁的但是高大干净的少年，重新联系在一起了…
可能也就正如王佳说的那样，李欢欢也觉得世事无常…
人生就是如此，你永远也不知道，下一次你再次见到的人，会是什么样的身份出现？
会给你带来什么东西？
同时…那个人究竟是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世事无常，恐怕说的就是李欢欢眼中的纪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