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昊回来的时候，看见子苒蹲在墙角睡着了，小模样惹人心疼。
子苒绝美的脸蛋上还挂着泪痕，她一定很难受。
刘昊坐在她身边，脑海中闪过曾经生活的片段。
被女孩剪头发，被同学排挤，豆蔻年华被人下药……
如果没有自己的保护，子苒一定在那里扭曲了心性，变得偏激。
刘昊照顾出一朵温室里的小花，却始终挂念门口风吹雨打的野玫瑰。
刘昊杀死了她的父亲，她在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然后弥补似的成为了她的亲人。
“你想好了吗？”
脑海里传来林敬萧的声音。
刘昊点点头：“很奇怪的人，她已经知道我把她当作狂三的替身在养了，却依然说什么喜欢我，爱我的话。”
刘昊从进入林家的那一刻，就明白了一个道理。
高高在上的人总是容易受伤，所以需要一个替死鬼，关键时刻能挡住致命一击的替死鬼。
他自己当年就是林敬萧的替身，是注定要替林敬萧死的。
“明明不喜欢这般做法，却依然给自己的爱人找了一个替身……”
刘昊叹息一声，抱起熟睡中的子苒：“可这是她活着的唯一价值了，否则对我来说就是累赘，就必须要处理掉。”
林敬萧轻笑一声：“真是无情……”
刘昊也回道：“你也不差。”
“。。。”
“敬萧，我可能某一天，真的会对她动感情……”
“那你又能怎样？我们深知自己的无能和懦弱。”
“我一直在试着改变。”
“静候佳音。”
。。。
刘昊不会让子苒睡在冰冷的地板上，所以子苒又钻进他的怀里，与以往不同，是刘昊主动把她抱在怀里的。
子苒的身材远比狂三要高挑丰满，手感也是极佳。
子苒一直是一个完美的女孩。
各种意义上的完美。
但刘昊渴求的不是完美，而是能否填补自己内心深处空虚感。
很遗憾，子苒无法填补的。
否则刘昊没有任何理由去喜欢狂三。
子苒没有经历过，她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态面对这个世界，严格来说，子苒的年纪也很大了，但还是和小女孩一样。
身为受诅之子，就注定要被残杀吗？如果圣天子能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刘昊说不定会大发慈悲。
毕竟那些受诅之子原本就和刘昊没有干系。
只有明天刘昊带着子苒去讨要说法的时候，有人能站出来……能让子苒相信就行了。
凶手是不是真的，无所谓。
真相怎样都好，刘昊只是要给子苒一个交代而已，毕竟他自己本就对这个世界绝望了。
。。。
“呼……纱和，总感觉有些累呢。”
狂三脱下长靴，揉了揉自己小巧可爱的脚丫子。
纱和躺在她身边，望着天空：“呐，三三酱，这里的天空真的是天空吗？”
狂三抬头看了一眼，漫天繁星如梦如幻，美不胜收……天上竟然有两轮明月。
耳边微风徐徐，还有怪异的虫鸣，却也是悦耳动听。
狂三拍了下纱和的屁股：“毕竟只要虚幻足够真实，也就更容易接受了……纱和果然是个小笨蛋。”
纱和可怜兮兮的说道：“三三酱……你刚才摸过脚……”
狂三脸上一黑。
“还要摸你的小脸蛋呢！”
两个女孩就这样肆意的玩闹起来。
这里是刘昊的宫殿。
是千万维度之神的住所，是他的行宫。
然而狂三却比刘昊更了解这里。
一切都存在，一切都虚幻……或美或丑……没有意义。
却都真实。
狂三在宫殿的某一处角落里发现了这个地方，只要是一个念头，再打开那扇门……千万维度中，任何地方都能到达。
这就是神祗的权柄。
狂三自己也有，只不过她研究的没有那么深。
狂三和纱和研究过后，打算称其为维度门。
有了这个门，狂三和纱和的冒险才能实现。
刘昊究竟是怎样的男人？狂三直到现在都不了解，因为刘昊的一切都太过隐晦和可怕。
狂三对所有人温柔。
但对狂三真正温柔的只有刘昊。
狂三自己深知，刘昊是个怎样的男人，他善于操纵和利用周围的一切。
曾经也包括她自己在内。
因为这一份可怕的操纵人心的能力，刘昊可以让一切自己喜欢的东西都围绕在自己身边。
但越是清晰认识到刘昊的控制，越是感到莫大的悲哀。
他空虚寂寞，他无所事事。
孤独潜藏在他的骨子里，这一切都只是因为他太过于聪明了。
狂三心想，他要比自己聪明太多太多了，他想要的却永远的简单，却如同奢求一样。
狂三脑海里突然冒出来刘昊的事情，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找他了，是因为刘昊和那个光明与美之神在一起的原因吗？
狂三的心里疼痛了一刹那。
“呐，纱和，明天就结束我们的冒险吧……我想他了。”
狂三轻声道，周围却静的出奇。
狂三看了一眼，才发现纱和已经睡着了。
天上的星星转了一圈，狂三没有睡，她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如果刘昊不在身边，她根本难以入眠。
成为神祗后，思绪总是胡乱入侵自己平静的内心，现在已经是有些烦躁不安。
自己的分身们带给自己的超高速运转的大脑也无法处理那些纷扰的念头。
。。。
另一边，从刘昊那里离开的轮回正待在林敬萧的旁边。
“意识先生，说起来，你知道物质把时间神位送给他女人的事情吗？”
轮回好似漫不经心的问询了一句。
林敬萧打量了一下他，虽然不确定轮回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其心可诛。
所以，尽管林敬萧深知刘昊为什么会这样做，但还是矢口否认。
“轮回，我没有操纵一个神祗内心的能力。”
林敬萧的脚下衍生出黑暗的边界，从中钻出一只大手，托起一张王座。
林敬萧慢慢坐下：“轮回，你跟我在第四维度逛了那么久，还不知道我的为人吗？”
轮回挠挠头：“这倒也是，那你怎么看待这件事呢？”
林敬萧考虑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不表态，创造那个女人已经满脑子都是和他谈恋爱了。
这种状态其实很理想，就和创造答应轮回，给予刘昊的情人双神位，让其成为光明与美之神一样。
林敬萧早就看透创造，所以对子苒的态度一直不咸不淡，这让创造很满意。
她安排这个美到极致的女人过来，主要原因就是测试林敬萧的品格。
“如果他想，现在就可以推翻创造，成为至高无上的神祗，但他没有，你可以说他不了解实情，也可以说他不在意这些烂事……”
林敬萧轻笑一声：“所以才说他有趣，我等了他八年，就是好奇他究竟会在情感和理智之中做出怎样的选择。”
轮回陷入沉默，意识果然有自己的打量。
轮回不再提这件事，因为他已经知道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而林敬萧也恰逢其会的没有明确表示自己的意思。
这一波可谓是双赢。
林敬萧看出轮回真正的意思其实是，你怎么看待刘昊的想法。
而轮回，其实不知不觉间，站到了刘昊这一边。
此后，如果神祗间划分派系。
轮回无法中立，他只能来帮林敬萧。
因为林敬萧给他透底，他也只会放心林敬萧。
算计，林敬萧甚至略胜刘昊一筹。
。。。
子苒在浑浑噩噩中醒来，只觉得浑身酸疼，眼睛也有些肿胀感。
“老公？”
子苒开口呼唤刘昊，只是声音已经哑了。
一个温暖的怀抱，一瞬间轻柔的裹住她，子苒闭上眼睛。
刘昊缓缓道：“在的。”
子苒看不见刘昊眼中的空洞冷漠，刘昊的怀抱只让她觉得安心。
“对不起……我不知道……”
子苒想要说些什么。
却被刘昊打断。
“苒苒你什么都没有做错，那些孩子死了，是她们命中注定……”
子苒抬起眼，看着他。
刘昊这句话怎么也不像安慰。
“过多的把别人的痛苦归咎于自己，只会让原本就痛苦的自己更痛苦……所以苒苒你没必要哭，也没必要道歉。”
子苒好像懂了，也好像没懂。
隐隐约约能找到些刘昊如此空虚的原因，但终究不真切。
刘昊继续道：“好好休息下吧，我能够答应你的，其实只有这个。”
子苒低下头，攥紧被褥。
也只能这样，这就是刘昊的回答。
“老公，或许……是这个世界错了……”
刘昊抱的紧了些：“世界也没有错，谁都没错……苒苒，你现在也是神祗了，总有一天会明白，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一曲悲痛的赞歌，它真正的样子，就是一个从诞生到死去的结果，过程无论怎样都好，结果都不变。”
子苒默然，却突然泣不成声：“那也不能就这样过去……那些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凭什么要这样对她们？”
刘昊补充道：“是的，凭什么？正是因为毫无疑问，才更要探寻。等苒苒你休息好了，我们就去抓凶手……为此，苒苒你也要做好死人的准备，虽然不会让苒苒你亲自动手就是了。”
子苒愣了一下，呆毛抖了抖，显然子苒重新振作了起来，刘昊温柔的抚摸着她金色的长发。
眼中的空洞冷漠几近溢出。
“只不过，要做好这些人死完的准备罢了……无论好人坏人，老人小孩，全都要死的准备。”
刘昊心中的想法，不会与子苒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