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辞渊不善言辞,这一点和他共处了将近两万年的元留白深有体会。
都灵不喜挑起话题与人尬聊,这一点后来的纪美人深有体会。纪美人何者?辞渊尊上也。
纪辞渊知自己这新上山的小徒弟不识路,所以亲自带她来领这所谓的身份牌。都灵是这批弟子中最与众不同的一个,因为刚上山,就被名望最高的辞渊尊上收作了徒弟,她不需要参加门派大比,不必确定内外门,因为她已经注定是内门的人。
负责这块儿的掌事人是个看上去年纪轻轻的男人,但前有上山五六百年的元安,都灵也不敢指望这位师兄能跟她是同龄人。
纪辞渊带着都灵到的时候,这儿只有他一个人在,估计是天色太早,还没到上班时间,
这位师兄并不识得都灵,但确是认识纪辞渊的,看见这位的时候,当即就吓得双腿一软,差点跪了下来。见他忙站直身子,规规矩矩地迎了上来时,都灵还有些疑惑。
也是后来才知道仙门不行跪礼。
当然,拜师的时候还是得适当的跪一下。
这位师兄呢,看着有些呆愣,出口却十分惊世骇。
他见了纪辞渊便恭恭敬敬地喊尊上,狗腿地问:“不知尊上今日到此,有何吩咐?”
纪辞渊回头看向一旁百无聊赖,兴致缺缺的都灵,说:“带徒弟来领身份玉牌。”
那位都灵以为的师兄转过头愣了一下,忙说:“原来是老祖宗,失敬失敬,弟子元深见过老祖宗。”
都灵当即就愣了。
不是,大哥,我说你一铁定能当我祖宗的人,非得喊我祖宗是怎么回事?
还有,她老吗?哪儿老了?哪儿老了?!
但她只能付之一笑,靠纪辞渊近些悄悄问他:“师父,您辈分这么大的吗?”
纪辞渊有些好笑地嗯了一声,都灵惊奇他居然笑了,仔细一看,却又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错觉吗?
暗暗摇摇头,也不再计较辈分的问题,毕竟辈分大也不吃亏。
元深带着都灵去领身份玉牌,并帮她立魂灯,拿物资。
身份玉牌是证明身份的证件,类似于身份证之类的物品,里面可以记载这个弟子的功过荣辱,不过这些都需要特地到弟子院清人录入,一般弟子们都不会在乎这些,所以里面的信息也只有名字,内外门,入门时间这些玩意儿。
一般弟子查看别人的身份牌,除了内外门,别的信息都会对其隐藏,除非能够输入更高级的指令,而查看自已的只需要心念一动便可。除此之外,身份玉牌还会存入门派的基本功法,内有一方小空间,能放少量东西。
魂灯,与生命相连,若受到重创危及生命,魂灯便会黯淡,犹如无光,若人死,则灯灭。但若是得了个人领悟,跨越一大阶段升级,那么魂灯因受天道之力的影响,光芒会暂时强盛,耀眼夺目。
物资嘛,就是门派统一服装,一些低阶必备的丹药和门派内的功法典籍等。因为垣古派是修仙界第一门派,所以这些福利也是极为丰厚的。
都灵没有在这里多做逗留,因为师父那尊佛还在外面等着。
可即便如此,做完一切事情,听完喊她老祖宗的那娃子介绍完这些东西再出去的时候,这儿的人已经多了起来。不过并没有任何喧闹声,也不见有人走动,各位都齐刷刷地站成一排,眼观鼻鼻观心,大气儿都没人敢出。
纪辞渊的气场很冷,他神色严肃,光是站到那儿,就为气氛平添了三分紧张。一直到都灵出来,才见他眉头舒展了些,都灵走到他跟前,在他殷切的目光注视下汇报工作:“都弄好了。”
纪辞渊似乎是本来就在等这句话,立刻便回答:“那回去吧。”
都灵不用参加门派大比,除了快到时候时排练一下拜师仪式,别的时间都空闲了下来。纪辞渊更闲,活了几万年,差一步飞升的他已经将世间大半都给研究了个便,平时也无人能让他做些什么事情。所以两个闲得蛋疼的人,展开了一场闲得蛋疼的对话。
彼时都灵坐在湖边发呆,纪辞渊说:“为师今日教你引起入体。”
都灵说:“还是别了,反正过两天我就没了,让我在此地感悟一下天道真理吧。”
意思就是:让我好好想想该用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来骂一下这款垃圾游戏。
“为何总将这样的话挂在嘴边,有何人伤了你?”
都灵扯起嘴角,“奈何伤我的,连个人都不算啊。”
“此间妖魔众多,可是被魔兽伤了?”
都灵没回他。
纪辞渊又问:“在想何事?”
都灵说:“在想,客服怎么还不上线,我已经悟到了一些东西,急切地想要告诉他。”
一个将死的人总是会忍不住多愁善感,而一个以为自己将死的人总是如此沙雕。
对了。
后来纪辞渊还问了一句:“客服是谁?为何不同为师讲讲?”
都灵斜他一眼:“mm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