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虞走后，师姐一个人喝茶。
茶杯是师父给的，茶叶是师兄送的，都不是什么太高级的货色，她本来也很有商业头脑，犯不着在日常中这么抠抠索索。
她的钱有更重要的用处。
就不要浪费在这细枝末节了。
师姐慵懒地伸了一个懒腰，“好了，客人走了，你可以出来了。”
出来一个小姑娘，浑身上下到是周正，不过左眼是一个玻璃球，有一种支离破碎的感觉。
但是即使这样，她身上也有一种宁静的美。
格外出尘。
一如她的名字，周宁。
她的左眼曾经被人活生生给挖出来了。
不过，已经过去了，周宁现在是师姐的侍女，兼记名弟子。
“还是不肯见陌生人吗。”师姐说道，“我师妹你应该已经见很多次了，也不算陌生了。”
“我怕吓到她。”周宁摇摇头。
她只是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没做过多的解释。
“我保证不会，相反，她看见你应该会很兴奋。”师姐道，“她就是这种性子。”
“古灵精怪，不知道一天到晚在想些什么。”
“性取向不明，说的就是她。”
周宁没有撘话，也无需她搭话，周宁简简单单地把现场收拾了一番，把残渣给清理了。
小魔王上虞做过的位置被她收拾干净了。
上虞没有喝完的茶，周宁转身背过一个角度，一口气喝光了。
这个转身很有灵性，是让师姐看不到吗？
还是让自己看不到师姐。
有点意思。
只是，把客人和剩的茶给喝掉，真是……无伤大雅。
“诶，你爱喝这玩意吗，我送你点茶叶吧。”师姐有点小尴尬，“嗯，手里也没多少了，不过可以找师兄要点，他不给就用皮鞭抽他丫的。”
“其实我不太喜欢。”周宁擦了擦嘴角，“只是不习惯浪费。”
浪费可耻。
“这味道又贵又不好喝，真是可惜了。”
周宁说道。
不知道可惜的是人，还是茶。
师姐也惊讶，“原来不是我一个人觉得难喝，一股铁锈味，我第一次喝差点没吐出去。”
“知音啊。”
师姐有点想把周宁抱着原地转圈圈，不过，只是一时冲动，好歹忍住了。
虽然她知道任自己做什么周宁都不会反抗。
只是，这不直女。
两人有点沉默，周宁四处转转有没有什么可以收拾的地方，顺便把落叶给扫了。
有点小洁癖啊周宁。
“你弟弟还是呆在房里不肯出来吗。”还是师姐打破了沉默。
如果她不说，周宁能沉默一整天。
她一直是安静的性子。
“嗯，他怕见人，应该说，对实力高于他的人都非常害怕啊，有时候还被自己的影子给吓到。”
“真是弟中弟。”对弟弟的评价真是太客观了。
“不过也好，他的外表容易遭到歧视，就呆在房里挺好的。”
周宁难得说这么一大堆，很不容易。
也只有弟弟周白能让她说这么多了。
周宁继续安静了。
师姐倒是觉得这个孩子有点安静得可怕。
“你最近有什么要帮忙吗？”师姐问道。
“没有。”一如既往的回答。
“真的不用吗？”师姐不甘心。
“虽然不想说，但你的右眼还能感知到几成光线？”
“不要紧。”
周宁的声音莫名变大了几分，仿佛不想要师姐继续说下去。
“我修炼的火系仙决，能够通过热量识别人。”
“即使全瞎了也不要紧，更何况还没瞎。”
周宁的声音很坚定。
她认定的事情谁都说服不了，亲弟弟也不行。
师姐也沉默了。
真是，她想，在安静的人周围呆久了也会变得安静呢。
这个浮躁的仙界，人人都在追求大道，都不肯停下来看周围的人和事一眼。
再想一想，实力为尊。
也无可厚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