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彦暂押大理寺的消息很快就传入安阳城,一城百姓纷纷议论着。
“不可。”陆邢冷着脸。
“帝京是什么地方由得你胡来!顾姑娘,我们要相信长兄能处理好。”
顾柠有些头疼,这少年平日里沉默不语看着好说话得很,怎的态度如此强硬。
“四公子,顾柠真的只是想去给长兄送些吃食被褥,保证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四公子也不想长兄在大理寺落得一身病吧。”
陆邢狐疑地看向一脸真诚的顾柠,犹豫了许久才答应。此时的陆邢若是知道顾柠去京城后干的那番大事业,说什么也不会同意她去。
“我的匕首,你还留在身上吗?”
顾柠取出已经清理干净的匕首,递给陆邢:“先前你在养伤,忘还回去了。”
少年嘴角扬起一抹微笑,道:“你拿着吧,万一遇到什么事,还可以防身。让莫毅同你去,要不是我身上的伤,怎会让你一个姑娘家。。。”
“四公子,顾柠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好好养伤,祖母的药方我已经交给丫鬟了,记得叮嘱祖母喝药。”
阳光下,马车疾驰而去,少女清丽的容颜惊鸿一瞥,陆邢的脸在树荫下忽明忽暗,眸中有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情绪。
入了冬的帝京,天气越发寒冷,刚散了早朝的臣子们愁容满面,皇帝迟迟没有下达处决陆修的命令,而大金那边又催得紧,限朝廷一个月内给出结果。
太子梁焕学跟身边的大臣侃侃而谈:“陆修的存在,是大金攻打南华的借口,此人不得不除。国库空虚,不可劳民伤财。”
“太子殿下说的极是。”一众大臣附和道。
“皇兄把那些搜集来的奇珍异宝捐出来不就不用劳民伤财了?”
瑞王梁台然讥讽地笑着,他早就对太子这副虚假样子不满了,手底下的人四处搜刮民财,总是在皇帝面前表现出为民着想的模样,让人恶心,也不知这种人皇帝为何要立他为太子。
“五皇弟此言差矣,皇兄宫中那些宝贝可不能随便动,等着送给大金王上拯救苍生呢。”端王梁博寒站在一旁冷声嘲讽。
皇帝一共有四个儿子,两个女儿。皇后所出的二皇子两年前病逝,太子是正得圣宠的林贵妃所出,五皇子瑞王是皇贵妃所出,平日里犯下的过错不少,皇帝也不舍得责罚他,三皇子端王的生母淑妃被打入冷宫,一直以来疯疯癫癫的,以致于皇帝也从未正眼看过自己的这个儿子。
四公主梁初夏先后招驸马三次,每一次所嫁之人皆被诛九族,四公主由于是皇族安然无恙,身为皇帝的棋子被百姓冠上了克夫之名;六公主梁雪莹是皇帝宠爱的小女儿,平日里飞扬跋扈,骄纵得不像话。
自己被这两个皇弟冷嘲热讽着,梁焕学的面子上也过不去,轻咳一声打了招呼便快步离开。
“也不知道父皇要把陆修那小子关到什么时候,我三番两次地为他求情,父皇却始终没有表态,愁得慌啊!不成,我得去大理寺看看那小子,别被人害死在里面,三皇兄可要一起去?”
梁博寒浅笑着摇头:“父皇本就不喜我,我就不去了,免得被有心人说三道四惹父皇不快。”
梁台然撇撇嘴:“我觉得父皇就是老糊涂了,三皇兄你哪里不比梁焕学那个孬种强。。。”
话音未落,梁博寒就一把捂住梁台然的嘴,冷声道:“五皇弟,隔墙有耳,话不能乱说。”
反应过来自己说话又不过脑子了,梁台然尴尬地挠挠头,告辞前去大理寺看望陆修。
“殿下,这五皇子是真傻,还是装傻?他正得圣宠,生母又是皇贵妃,说出那种大逆不道的话,被有心人传到皇上耳朵里,害的可是您啊!”
梁博寒回了自己府上,身旁的谋士终于忍不住说出自己的心声。
“呵。真傻如何,装傻又如何?父皇不喜我,别人的话只是提供了一个借口罢了。”梁博寒呷了一口茶,平静说道。
“那,我们当真不去拉拢陆修?大金频频施压,皇上却始终没有惩办他,倘若他出来,必定是得圣上器重,对于殿下来说是极好的帮手。五皇子为他说情又去大理寺亲自看望,殿下,难道我们要眼睁睁看着陆修成为五皇子的人?”
梁博寒放下茶杯,眼中满是不屑:“倘若陆修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该帮扶着谁。太子巴不得他死,自然不会拉拢他,瑞王又是个没有脑子的。本王只需等待恰当的时机便可。”
“我说你啊,胆子也忒大了点,那上面的是皇帝,是我老子!我都不敢这么跟他说话,你吃了豹子胆啊?”
梁台然这会也不端着王爷架子了,一口一个“我”字,带给陆修的好菜好酒他自个却是吃得不亦乐乎。
“你吃啊!这酒不错,尝尝?我说我好歹也是个王爷,你跟我说两句话成不?亏我还给你说好话。。。”
“聒噪。”陆修跟看傻子似的看了梁台然一眼,成功激怒了“聒噪”的瑞王殿下。
“陆修你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好心好意来看你你就这么对我?你们干什么!别拦着本王,本王今天非要跟他一决高下!”
梁台然正闹着,外面却传来了敲响路鼓的声音。
“民女顾柠求见皇上,重审此案!”
陆修脑子里“嗡”地一声,那丫头怎的来了?陆邢怎没看着她,怎的跑帝京来了,还敲响了路鼓?
梁台然嘀咕道:“这是哪家的姑娘受了委屈要闹到朝堂上去?路鼓从未有女子敲响,本王得去看看。”
刚要起身,却被陆修一把拽住,梁台然挑挑眉,戏谑道:“怎么?舍不得本王了?我去看看这谁家的姑娘要面见圣上,一会再回来看你啊。”
“求瑞王千万要保外面那女子的性命,她,是我陆家的姑娘。”
从未给过梁台然好脸色的陆修,此时却直直朝他跪下。
“你做什么,我答应你我答应你,那姑娘本王罩着了,你别跪啊!”梁台然慌忙扶起陆修。
陆修拱手道:“多谢殿下。”
一时间变得恭敬的人让梁台然着实不适应,挠着头笑道:“你就放心吧。”
路鼓被一女子敲响,这个消息很快就上报到皇帝那里,内侍看着皇帝面无表情的脸心里直打鼓,暗骂顾柠这个时候还来给皇帝添堵。
“来人,把那击鼓鸣冤的女子带到朝堂上,朕,亲自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