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旭听的愣住了，“简直胡说八道，这根本就是你的臆想吧？张居正怎么可能做这种自毁前程的事呢。以我看十年之内张居正必定进入内阁，像他这样的青年才俊怎么可能会做出此等蠢事呢。”
白衣书生摇摇头，问道：“海上的变化，你一点都没有察觉的吗？李峰身后的锦衣卫才是整个变化的主导者。这些事情在三年前就已经在莱州有过一次了，如果当时不是莱州的官兵太过急躁，莱州就是一个情报集散中心，对官府极度的有利。”
李旭眼珠转了好几圈，明显没有听明白对方的话。“对官府有利？可是我们不是一样可以获得很多有用的东西吗？为什么你说的好像只对官府有利呢？”
“不管是各个倭寇也好，还是陆上的土匪强盗也罢，都是为了钱。特别是倭寇，大部分时间他们都在与内陆得商户合作。那么问题就有了，大明现在是禁止海上贸易的，所有的一切都是违反大明律法的。可是这个集散点一旦在地方官员的遮掩下成立了，那么倭寇，强盗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会相对变得简单很多。逐渐的所有人都会依赖这里，毕竟不去拼命就可以拿到东西，谁还会傻乎乎的去赌命呢。可是这种情况真的形成了，官府就是主，匪就是客，官府在暗，可以获悉他们想知道的一切，而且用巨大的利益将他们捆绑起来，以防万一。如果朝廷知道了，举兵来攻，匪为了保住这块宝地必将全力冲在第一线。届时匪将会被大量削弱，张居正再将收集来的情报往上一递，绝对可以将功补过。倘若李峰也被官府控制着，匪将会在松江府彻底被除名。”
李旭说道：“刚开始还有些道理，越到后边越不像话，官府内斗，匪为什么要冲在前面？”
白衣书生伸出扇子抵住李旭的咽喉，说道：“你不出手，张居正会直接将情报交给朝廷，那个时候再无退路，陆上大部分，甚至是全部的联络点都会被端掉，没有十年的时间时没有可能再建立起新的。十年，究竟有多少人可以熬过这十年？你不替张居正拼命，等待你的就是死路一条。”
李旭想了想，又问道：“如果没有战争呢？难道张居正想利用倭寇称帝？”
“松江府会对大明逐渐产生巨大的且不可逆转的影响，那个时候开海禁就是不可抗拒的。张居正不管称帝也好，还是称臣也罢，都将是大明朝不可撼动的人物。”
李旭舔了舔嘴唇，开始沉默不语。白衣书生不着急不着慌的摇着扇子。半柱香过后，李旭终于问道：“你说这些好像有鼓动我加入的意思。”
张芳吃惊的扭过头来看着小王，“您说什么？李旭会帮助张居正造成这件事？”
“如果李旭足够聪明的话。松江府想要成事，李旭会是张居正最需要的人。因为没有倭寇参与其中，松江府就会失去其存在的意义。”小王一边说，一边拿起水杯，狠狠的灌了一口。“如果张居正说的是真的，锦衣卫是皇上派来保护他的，那么利用倭寇，最终打开海禁，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真的能够开海禁，李旭将是第一受益人。提供场所的我们也一定受益匪浅。”
“您的意思是……”
“全力配合张居正。”
管文浩说道：“张芳去的地方就是白莲教的据点。根据周围居民描述，那个小院里住着的是江浙一带白莲教的头领，人称小王的女人。”
赵文华突然冷笑道：“张大人，没有想到你居然还和白莲教有关联。看来这次谁都保不了你了。”
张居正也是一阵头大，张芳怎么就成了白莲教匪了。一时张居正方寸有些乱了。
管文浩由于身份所限，有好多话在这里还搭不上话，所以也只能对张居正让他当众汇报情况腹诽一番罢了。
“文浩，你回来了？我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邵延及时的出现了门口，这倒让管文浩放松了一些。
“已经查清楚了，张芳只是一个傀儡，他背后的人是白莲教在江浙一带的头领，小王。”
邵延眼睛一亮，笑道：“居然是她，三年前在莱州还没有来得及好好谢谢她，没想到今天在这里又遇到了，这次可要好好谢谢她了。”
张居正等人听了一愣。赵文华问道：“你和那个教匪认识？”
“素昧谋面。只不过三年前在莱州得到过她的帮助，如果不是当时的莱州知府，我想也就不会再有松江府这一遭了。行了，几位大人，黄公公，你们先聊着，下官和兄弟们走一趟。”
赵文华站起来说道：“邵千户，你如此明目张胆的勾结白莲教，真当本官不在吗？”
邵延笑着转过身来，把洪信怀里的一个盒子拿过来。信步走到赵文华身前，将盒子放到他身边的桌子上。“您不说我还忘了，这是同和轩的点心，两盒。您拿一盒回去送给严阁老，尝尝，如果还能吃，过两年，同和轩就到京城来几个店，到时候赵大人和严阁老就都可以随时的吃到了。”说着拍了拍盒子，转身就走了。
赵文华脸上一红，喊道：“邵延，你这是贿赂朝廷命官吗？这是大罪！”
张居正等人什么都没有说，但是有些尴尬的走出了房间。“装什么清高，还大罪？哈。”
邵延趁着夜色，带着人来到了管文浩说的那个小院，正在布置包围圈时，一阵清脆而甜美的声音传了出来。“邵千户来做客怎么还带着这么兄弟啊？难道还怕小女子把你吃了不成？”
邵延叹口气，说道：“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被你发觉了。不过这么晚还不睡觉，对姑娘的肤色可是很不好的。”说着摆摆手，让兄弟们继续布控。
小王笑道：“邵千户还是真的喜欢开玩笑。进来吧，你也不必劳神费力了，今天这院子里只有我一个人。”
邵延看着这个院子周围都被自己人控制好了，这才推门进入了院子。“这样不好吧，干柴烈火，我是说孤男寡女单独相处，有些不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