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锁妖塔二层一时之间笼罩着一股浓浓的鲜血的味道,那妖血竟然顺着那楼梯缓缓往下流淌到了锁妖塔的第一层,那些小妖们也对这鲜血充满了渴望,那修为不够,定力不足的小妖们闻见这富含这法力的鲜血味道眼睛变得通红,口水也顺着他们的下巴躺在了地上,可是群妖一个也不上前去舔食,因为他们知道“枪打出头鸟”,第一个上去的妖怪们肯定会成为众矢之的,被其余的妖怪群而攻之,死无葬身之地的。
此时那被小妖们放在地板上的小木云终于恢复了一点力气,缓缓地将力气灌注在双手双脚想趴起来,可是刚刚趴起来一点,又无能为力得躺下了,这蜀山的“剑神”绝招虽然是最强之法术,可惜对施展者的法力要求太高了,而且也十分损耗元气,寻常人只用施展一次,便再也没有站起来的力量了,那小木云躺在地上发出的声音成功激起了那些小妖,那些小妖回过头来看见这小屁孩又醒了,想着自己们的黑虎老大和小黑虎就是被这家伙害死的,便舍弃了那流下来的鲜血向小木云围绕了过来。
小木云一看群妖又围了过来,心里面已经知道了自己恐怕要被这些妖怪狠狠地折磨了,这些小妖虽然没有杀他的能力,可是让他生不如死的能力却是有的,于是小木云当即说道:“你们这些妖怪,有本事就给我一个痛快的吧,士可杀不可辱。”
那些小妖听见这小屁孩说这些话,纷纷大笑了起来,一个尖嘴猴腮的雷公脸猴妖一蹦一跳地对着小木云说:“你这小崽子还敢口出狂言,我们的确杀不死你,但是我们有的是办法收拾你,兄弟们,上,把这个害死我们老大父子的家伙折磨得求生不能,求死不能。”
小木云此时只能用尽全身的力气向锁妖塔的大门口爬去,可是精疲力竭的他哪里爬的出去啊,才没爬出去多远就被赶来的小妖们架起,那个猴妖又道:“这小崽子肉身强悍,我们光凭自己是杀不了他的,但是想必寻常凡人的刀剑是可以伤他的,不如我们就把他直接烹煮了吧。”这猴妖猜得果然不错,这东皇钟器灵转世投胎的小木云对妖怪有着天生的克制能力,那些妖怪哪里杀得死他,可是那寻常的方法不仅仅可以对他造成伤害他,更可以将他杀死。
小木云被群妖架了起来丢进一口大锅里面,那锅大得就是有四五个小木云也能放进去一起煮了,于是在火焰之中将那大锅连带小木云烧得通红,那小木云动弹不得,只能忍受着这种痛苦,就这样烧了一久以后那些小妖怪们终于搬出来一桶一桶水倒入大锅之中,那冰凉的水碰到那烧得通红的锅就发出“嗤”的一声,小木云被疼得哀嚎了起来。
那些小妖看见这种方法果然有用,将那小木云的皮都烫到缩到一块了,于是更是扛了木柴,加大了活力,继续烹煮着小木云,小木云终于不断地在那口大锅里翻转,将里面滚烫的热水都溅得到处都是,木云拼尽全力自救,把大锅硬是弄翻了,那倾翻的热水将燃着的大火扑灭,滚烫的热水还把无数个小妖烫得在地上直打滚。
小木云果然不是寻常人可以比的,被那大锅烹煮了大概一刻钟,却仔细看看只有皮肤变得通红,很多地方被烫肿了而已,小木云此时爬在地上大口地呼着气,呻吟着:“你们这些妖怪要折磨死我了,哎呦喂,疼死我了……”
那些小妖刚刚想又把这小木云抓起来继续进行着折磨,可是那锁妖塔一层一直没有动静的老蜃突然吐出来了一股粉红色的浓雾,虽然看着不多,但是所有第一层的妖怪和木云都倒在了地上进入了蜃所创造的幻境,这幻境由心所生,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平常生物只要闻到了这股烟雾,就会将自己最想要的一面显露出来,将自己的欲望暴露出来,真正的看穿了人性的弱点。
此时的小木云却并没有和其他小妖一样进入自己的幻境,而是进入了蜃所幻化出来的另一个世界,在这个世界里面一瞬万变,演化出来了人间的疾苦,一个凡人的生老病死的一生。
在第一个世界里,小木云投胎于一个帝皇世家,他是老皇帝老年的时候才诞生下来的,正因为老年得子,所以老皇帝对他十分关心,更是有可能要将他立为太子,在老皇帝的保护下他虽然被各方势力虎视眈眈着,从小就惊心胆战,小心翼翼的生活在那朱墙之中,但终究是安全的,这也让他有着一丝安慰,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发小天天陪着他,就这样,这幻化出来的这一世的小木云就这样过着平淡的生活,可是突然有一天意外发生了,老皇帝意外去世了,那各方势力没有了老皇帝的震慑便打到了帝都抓住了小木云,虽然他一直说自己没有任何野心,祈求这些人放过自己的青梅竹马,自己也只想隐去身份安静地归隐山林度过残生,可是那各方势力哪里会放过他们,直接下命就在小木云眼前活生生地斩杀了他的青梅竹马,又将小木云关入天牢,等到新皇帝继位就斩杀了他,他又看着他的母后被那些人活活地杖毙在他的面前,他终于忍受不了了,一头将自己在天牢中撞死了。
这一下小木云出现在了那老蜃的面前,小木云还是十分难过,仿佛没有从刚刚地幻境里面缓过神来,这时老蜃开口了:“年轻人,看见了吗?这就是人性的险恶,哪怕你无欲无求,也没有损害他们的利益,可是仅仅就因为你的身份就死了这么多的人,没有人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欲望的。”
小木云也不知道听进去了还是没有听进去,一脸呆滞地点了点头,老蜃又吐出一口烟雾,此时的木云回到了那上古的神魔战场之上,他幻化在了东皇太一的身上,那满天的红光之下,东皇太一屈膝跪在了地上,看着自己曾经的家人和挚爱之人被魔神们斩杀得干干净净,自己的亲兄弟帝俊也被祖巫砍去了一只手臂,自己虽然手持天下第一神器东皇钟却对眼前这一切无能为力,那西方的天边还不断得流出大水席卷着大地,那滔天的洪水摧毁着这个美丽的世界,而魔神已经率众攻占了天庭,坐着那三界至尊的宝座,东皇太一为了将魔神赶出这个世界,只得只身手持东皇钟来到了那十祖巫面前,虽然那十祖巫之后有着数千魔神,可是东皇太一丝毫不畏惧直接冲上去交战,手上的东皇钟不断发出钟鸣之音,震慑群魔,可终究寡不敌众,不断地被那些魔神打伤,就在此时,那帝俊也出现了,手持神剑赶来参战,那上古天庭的神仙们已经死伤多数了,除他们二人再也没有其他人的出现,于是又交战在了一起,东皇太一和帝俊背靠背作战,为对方守护着身后的防守薄弱之处,于是就这样打了数日,终于精疲力尽,全身上下遍布伤口,东皇太一为了这个他所爱的世界自爆东皇钟而与魔神们同归于尽,而帝俊也不知所踪,残余魔神也只得逃往九天之外。
小木云又出现在了蜃的面前,他刚刚一直依附在东皇太一的身上,看到了东皇太一心中的坚持和想法,也不禁流下眼泪来,东皇太一虽然是天庭之主,三界战神,可是对自己的家人挚爱被杀却无能为力,面对这些魔神的摧毁世界却无法保护这个世界,最后只能舍身与敌人同归于尽,小木云也似乎明白了什么叫做坚持。
蜃又开口对木云说道:“这是我当年亲眼看见的故事,那个时候我还是一个小妖,也曾经迷失了自己的方向,祸乱人间,可是后来我不断地想起当初东皇太一的所作所为之后我明白了他一直坚持的信念,于是我主动进了这锁妖塔教化这些妖怪,东皇太一也是妖族出身,可是也为了这个世界,为了万物的生存奉献了自己的生命,年轻人,你自己去悟吧。”
说罢,那老蜃撤去了幻境,将木云送出了锁妖塔,站在锁妖塔外的小木云还是一脸呆滞,因为这几天锁妖塔里所经历的事情让他整个人发生了改变,已经不再是那个从前的木云了,莫问掌门及四位长老把他带回了蜀山疗伤,这一期间小木云就好像是失魂了一样,一言不发,眼睛里面也失去了灵气,可是他的身体里面那东皇钟器灵已经与他不断地融合了起来。
就这样又过了数日,那个调皮捣蛋的小木云竟然没有出过一次门,就一言不发得坐在房间里面打坐,这个时候的木云正在想什么是坚持,什么是欲望,什么是信念,他经历的事情太少了,以至于根本无法理解和参悟什么是坚持,欲望和信念,他不明白师傅他们为什么一直要保护世间黎民苍生,为什么要斩妖除魔,为什么要守卫这个世界?
他就这样一天一天得想了下去,直到有一天莫问掌门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一样跟他说道:“木云啊,为师给你讲啊,人乃万物之灵,虽然其性本善,但也有作恶之人,妖天生嗜血,但也有一心向善之众,这个世界上每一个动物都是有好好活下去的权利,没有能够剥夺这个权利,而有些妖魔其心不正,想让万物无法好好生存,我们自然要去降妖伏魔啊,但是又何必赶尽杀绝呢?难道不可以通过教化让他们改过自新吗?这也就是祖师爷和历代先贤要修建锁妖塔的原因,因为我们有着别人没有的能力,那我们就要保护那些弱小的人不受邪恶的伤害,木云,你懂吗?”
小木云听进去也不知道究竟懂了多少,但是也模模糊糊明白了一些什么,便对莫问掌门说:“师傅,我会好好保护好这个世界万物的,让他们能够好好活下去。”
莫问听闻微微地点了点头:“为师今天带你下山游历山川吧,也带你去见见你的父母。”
木云终究还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对见他的父母也是充满了期盼,便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下山。
……
莫问掌门和木云二人背着行囊就下了蜀山开始在那九州山川中游历了起来,这益州有峨眉和三峡名扬天下,更有那李冰所修建的都江堰,这一路上,从来没有下过山,没有见过俗世生活的木云对这一切都十分好奇,他吃着糖葫芦望着那街上蹦蹦跳跳玩耍着的同龄人眼睛里也闪出了一丝羡慕的眼神,莫问也看出了小木云的心思,便让小木云跟他们一起去玩,小木云蹦蹦跳跳地就过去了,莫问掌门也席地而坐看着木云他们的玩闹,他仿佛回到了六十多年以前一样,那是的他还只是一个平凡的孩子,也跟眼前这些孩子一样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每天跟小伙伴玩耍着,抓蝴蝶,捉蜻蜓,自己的家乡还有一条小河,自己还天天跟着自己的哥哥一起去捉鱼摸虾,就这样过着自己美好的童年,可惜这样的日子没有延续几年,他们的村庄便遭受了妖怪的袭击,一头熊妖带着他的妖子妖孙屠杀了他们的村子,自己的父母为了保护自己和哥哥当场丧命,被熊妖直接吃了,而其他的村民也是死伤过半,幸好当时蜀山来得及时,救了自己和哥哥,自己和哥哥就加入了蜀山成为了弟子,因为他们也想更多被妖怪杀戮的人们,只可惜后来莫问的哥哥走了……
莫问正想得出神,突然小木云拿着一串糖葫芦递给了莫问:“师傅,刚才那个小朋友的父亲给了我一串糖葫芦,木云觉得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了,师傅,好东西要大家一起分享,师傅,你吃吧。”
莫问看着木云微微地笑了,拿过糖葫芦咬了一口:“味道果然不错,师傅尝过了,你吃吧,你要觉得好吃等一下师傅给你买好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