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书房,却见江知寒的眉目紧簇,白渡医将她查到的线索藏了藏,率先问道:“王爷这是遇到了何事,怎么愁眉不展的?”
“齐国因为一家药堂售卖假药爆发了一场时疫,疫情蔓延的很快,已经波及到周边数国,我国作为齐国的盟友,自然需要提供帮助。”
白渡医知道,江知寒这是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了,不然就凭他闷葫芦的性子,是绝对不会把这种事告诉她的。
就算是契约夫妻,也终归是夫妻,这样小心翼翼的试探,又是何必呢?她又不是木头,面对这种事,就算江知寒瞒着她,她也会想办法拼尽全力去解决。
因为,她是个医者啊。
“王爷,妾身有一个不情之请。”白渡医的眼里满是坚定,“妾身想远赴齐国,为疫区奉上自己的绵薄之力。”
江知寒以为,他还要抛出条件一步步引诱白渡医才能让她答应做这件事,却没想到她会如此干脆,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他倒想知道原因:“理由呢?”
“妾身是医生。”
江知寒不由得为这样的风骨所折服,他放下了算计,将事件的利弊剖析给她听:“……要知道,那里很危险,而且,百姓不一定会领你的情。”
“王爷不必多言,妾身去意已决,况妾身相信,这个世界值得。”
江知寒没再说话,但白渡医知道,他同意了。
这是江知寒第一次带着审视的眼光打量白渡医,他看到了她眼里闪着的熠熠光芒——人是不会发光的,但信仰会。
“你来找本王,是有事相商吧?”
白渡医再次把证据往身后藏了藏,转而卖了个关子:“如果妾身能平安回来,一定将此行的目的告知于君。”
“你一定能做到,本王等你凯旋归来。”
那日,白渡医跟着一些药童赴齐,江知寒率民众十里相送,三日,至齐,在齐国,白渡医见到了传言中能“活死人肉白骨”的世子妃——余袅袅。
其人以一白物覆面,不得见真容,听闻那物名为“口罩”。
余袅袅手中的那一卷竹简记载了每一个病患的发病时间及症状,可见其细心程度,寒水堂原本人满为患,在余袅袅的劝说下,各家医馆联合起来,寒水堂的负担也轻了不少,白渡医来到齐国已经有一周了,但她很少见到余袅袅休息。
要说这“妙手娘子”,妙的不止是手,还有那颗仁心。
其实这些天白渡医也忙的连轴转,看医书和向余袅袅请教医术上的问题已经成了她唯一的娱乐,再加上两个人的性格比较合得来,一来二去的,就有了不浅的交情。
在大家共同的努力之下,时疫得到了控制,医患一心,众志成城,事情解决的比想象的还要顺利。
在齐国呆了这么久,白渡医竟然有了一种“他乡即故乡”的错觉,离开的时候心中别有一番不舍,尤其是看到余袅袅,便又想起了两人并肩作战的那些日子,一向理智的她险些泪奔。
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个好人,因为她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可在这一刻,她忽然觉得自己很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