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烁心头一紧。
这条鲨鱼确实有筑基境的力量……不，应该说已经接近金丹境界。
虽然它没有法力，但是海洋是对方的地盘。
不容小觑。
“寻风！”李烁猛喝道。
“交给我！”
寻风一跃而起。
他不闪不避，以掌迎上那鲨鱼。
鲨鱼迅猛无比的速度，在他眼中却无比迟缓，只见他轻描淡写地一掌按在鲨鱼头顶，而后轻松一脚点在鲨鱼的侧腹。
“彭——”
看似轻巧的动作，却蕴含着巨大力量，鲨鱼隐约发出一声哀嚎，庞大的身躯被寻风这一脚踹得横飞出去。
而在它即将坠入海面时，寻风在其身上留下的冰莲印记轰然爆发！
近二十米的庞大身躯，一眨眼的功夫便被彻底冻住。
“哗啦——”
被冰冻的鲨鱼坠入海面，激起数丈高的水花。
接着便彻底失去踪迹。
在李烁全力驱动下，渡海岚舟的速度快到惊人，根本不是这些海洋生物能够追得上的。
一击不中，两人便已经远远离开。
李烁疑惑道：“你刚才那一招……”
寻风便解释说：“海中对血腥味敏感的生物不在少数，我的冰莲印记是无论对手体型有多庞大，只要境界低于我，都会被彻底冰封！唯有这样，才能不让血腥味扩散出去。”
“原来如此。”李烁闻言微微一笑，“看来带上你，确实是个正确的决定。”
“你以为呢？”
两人相视一笑。
……
……
除了第一次出现的鲨鱼之外，剩下的路途再也没有出现过异常，偶尔有附近的海洋生物冒出海面袭击，也都被寻风击退。
时间缓缓流逝。
太阳落下，明月自海面上升起，为浩瀚的海面撒上一层银箔。
李烁仍然保持着固定的源力输出，谁都没心思去计算到底走了多少路程，两人以同样的速度持续走了接近十个时辰，早已到了现代人未曾探索过的海域。
某一刻，两人同时皱起眉头。
“察觉到了吗？”李烁压低声音问道。
“嗯……”
寻风点点头，面色同样凝重。
实际上，根本不需要仔细感知，那股气息太过庞大，而且毫不加掩饰，简直就如同为了让人知道才显露出来。
元婴？出窍？
不……
那已经不是两人所能揣测的层次。
就如同人无法站在平地上推断出地球是圆的一样，境界只有金丹层次的两人也无法看出对方的准确实力，哪怕对方丝毫没有隐藏。
寻风冷汗从额角淌下来，喉咙干涩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和之前遇到的那些海洋生物完全不能相提并论，或许我们应该称其为——妖兽！”
“妖兽？”李烁问道。
“现在已经看不到了，但我听门派中的长辈说过，在修行界尚未由四方盟主导的年代，妖兽才是霍乱世间的根源。”
寻风深吸一口气，令自己尽量平静。
他压低声音说：“凝结妖丹的妖兽实力堪比金丹，并且拥有不弱于人类的智慧。而且它们在体能上具有先天的优势，同境之内不凭借法宝很难战胜。但是我听长辈们所说，在修行界鼎盛时期的那一百年内，天下妖兽基本都被四方盟杀干净了。”
李烁沉声道：“但是毫无疑问，现在位于我们下方的，是一头货真价实的妖兽。”
“没、没错……”
寻风一只手放在胸口，便能够感受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尽管如此，他的眼底却并未出现惧色。他冷静的说：“难怪，从末法动乱结束到现在始终没有任何人打过这遗迹的主意，或许不是这遗迹不值钱，而是有这妖兽在此，无论谁来都是死路一条。不过现在它可能并没有注意到我们，毕竟……我们对它来说，太渺小了。”
“好像确实如此。”李烁也停下操纵渡海岚舟，仔细感知过后，发现那恐怖无比的妖兽好像正在沉睡。
沉睡中的妖兽距离两人非常遥远，但它的体型太过庞大。
到底有多大？在没有生长环境限制的海底，无论有多么巨大的体型都不为过，或许有几百米，也可能有上万米。
与其称之为妖兽，不如冠以更符合时代的称呼——
海神！
“不妨来做一个大胆的推测。”李烁保持着冷静说道：“假如它是在此守护着遗迹，那么它的目标肯定是那些试图进入遗迹的家伙。我们已经感应到它，它没道理感应不到我们，但它至今还在沉睡，这就是证据。”
寻风闻言，不由露出苦笑。
“你说的没错，但是……只要我们使用任何法术，都一定会被察觉。”
“可它距离我们很远！哪怕被察觉，我们也有一定的反应时间。”
寻风咬牙道：“那能有多长，五秒？六秒？它的实力不可揣测，再远的距离对它来说也只是一念之间！而大海是它的领土，我们无处可逃！”
“你怕了？”
“死亡当前，谁能不怕？我又不是圣人……”
“你说的没错。”李烁不由得笑了，“谁不怕死？我也怕，但我怕的不是死亡本身，而是唯有活着才能去实现那些比我生命更重要的目标，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
“我无路可退。”
李烁缓缓从渡海岚舟上站起身来，淡淡道：“我怕死，但是我所求的东西就在眼前，或许遗迹中就藏着我想知道的一切。现在我可以转身回去，但回去之后，又有谁能向我保证胜利？我必须赢，所以我无路可退！”
“你到底要做什么？”
“游过去。”
噗通——
没等寻风回话，李烁一个猛子扎入海中。
“嘶——”
李烁倒吸一口冷气。
这附近的海水冷得刺骨，绕是以他星尘境的肉身都觉得不适，或许和那海底如神祗般的存在脱不开关系。
但既然这妖兽在此，说明距离遗迹也近在眼前了！
使用渡海岚舟会暴露，不能动用任何法力，那就游过去，以自己的身体素质……
噗通——
寻风也跃入水中。
“冻、冻死我了！”
寻风刚从水面冒出来，就浑身颤抖。
“你没必要陪我一起去。”
“别扯淡了，你其实算准了我会跟你一起去的吧？”寻风不由失笑，“你明知道，只凭你自己是不可能抵达遗迹的，因为你不修灵气，没有我为你指路，你连大致方向都无法判断。你故意跟我说这么多，其实是为了让我意识到，在你面前我到底有多懦弱！”
李烁沉默少顷。
而后微笑道：“不错，可我没想到你真的会中激将法。”
“我没有中什么激将法。”寻风面色肃正，一字一顿道：“我这样做只是想告诉你，我也曾多次在死亡的边缘徘徊，但我向来是惧而不畏！向死而胜的精神意志，我也有！”
“说得好！”
“行了，论花言巧语我可不敢在你面前班门弄斧，多余的废话就不必多说，还是留着体力划水吧！”
两人相视一笑。
旋即纷纷划开手臂，朝着前方破浪而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