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生活在一片净土,那片叫奥本的国度。
清晨的街巷上,他独自坐在潮湿的街角处。
“我是唯一拥有奥本阳光的人!”他想。
他又静静地把双腿半屈着,靠在深棕色凹凸不平的墙壁上,若是搁到除他外任何一个人身上,或许就不会大费周折的去注意挨家挨户墙壁的颜色了。
谁会去在意它们呢?或许从爷爷的爷爷那里继续往上推上几代人,也未必能对墙壁的颜色为什么是深棕色这个问题下一个靠谱的结论。
安一边思索着一边数着墙角的落叶。
“1…2…3…”
他想到了自己的祖母。
“…8…9…”
还有祖母的睡前故事。
太阳像快要孵出的小鸡,像是要挣脱远方几座山脉的束缚似的抖动着,当天空依旧是安静的灰色。
或许就是在小时候这样的黎明,他躺在温暖的被窝里,祖母坐在卧室里散发着森林味的木藤椅上,讲着…
“…20…23…呃…21…”他几乎数的心不在焉了。
讲着…山那边的人和那只名叫澜的鸟…
“…35…36…”
眼前在地上安详躺着的树叶,突然微微抖动了起来,叶边儿轻微的发出嚓嚓声,叶柄还时不时拖拽着沉甸甸的叶片。
安慌忙收起手中数过的叶片,塞进破口袋里,瞪大眼睛,瞧着山那边通红的山尖。
安闭上眼,感觉身边充满了太阳的气息,不禁又乱思乱想了起来…
…?祖母讲完了故事为他拉好窗帘。
笑着说:“不要拉开,小心被太阳瞧到!”
她为安拉了灯,便走了…
…又是一阵日出的气息,叫他睁开了眼。
巨大而烧的火红的太阳终还是跳出了远处山的阴影,整片天空都燃烧了起来,像是火的精灵火蜥蜴巨大的身躯盘踞在各家各户红白相间的屋顶上。
“瞧啊!”安得意的搓搓手,“他们一定看不到这道美丽的景象!他们确实也不可能看到,只是一个个沉静在梦乡中呢!”
过了一阵子,天空中的火焰似乎是被泼了一桶纯净的水,火光渐渐散去,天空又变回纯净的淡蓝。
安拍了拍身上的灰,站起身来。
像往常一样,准备享受这个纯净如水的寂寞的世界。
一切都亦真亦假,仿佛蒙着一层薄雾。
这是他独自享用的早晨中无一例外平常又美好的一个。
或者说,是他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