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回去练了？”
楚栩冷笑着目光在眼前这群人身上梭巡，“都给我站好了！别嬉皮笑脸的！你听听你们带过来的demo，啊？你们敢说不是今天早上刚过来的时候录的？你们有一个算一个，都出息了，一个个傲气不得了，看不起谱子了?”
底下众人相互递着眼神，顾玉锵戳了戳右手边的傅云开，傅云开皱着眉头朝着莫漓江努了努嘴，莫漓江苦着脸无奈摇头，无声地向同他并肩的楚山茶求助，楚山茶正在自我怀疑，为什么自己也要录demo？
莫漓江见状本就苦涩的脸更惆怅了，目光四下乱瞟，突然落到楚栩身后的唯二幸存者——赵天白身上。
他捉住赵天白游离的目光，仅仅攥住，把它放到一旁呆立的楚山茶身上。
赵天白一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救救孩子吧，我们可以不管，你总不能山茶让她站这儿吧。
这是一条放在太阳底下的阳谋，一个赵天白无论如何都拒绝不了的理由。
“咳咳”
他照例开口前先轻咳几声，脸上挂着无可奈何的笑意，轻轻摇着头，“栩哥，我觉得也没什么。他们偷懒骂一顿就好了，别耽误了接下来的计划，犯不上，也不是什么大事。说你们呢！接下来好好练，知道了吗？！”
人高马大虎背熊腰的顾玉锵先憨笑起来，挠着头，忙不迭地认错道：“哎，哎，不敢了不敢了。这不是前段日子被老爷子逼着呢嘛，说是马上就要艺考……”
话音还没说完就被旁边傅云开一把捂住了嘴，“你可别说了！少说点别人就不知道你智商余额不足！”
果然楚栩就接着冷笑道：“别以为我不参加艺考就不知道你们情况，那些个名额有多少是内定的你们比我清楚，你就是当场把鼓锤扔了，扔外面，那个名额也到不了别人那儿。”
“哥~~”
楚山茶噘着嘴看着他，眼里的委屈慢慢涌了上来，楚栩别过脸去，想继续发挥从小教这些人古文时候的小老师派头，但楚山茶的话就好像不受力轻轻敲在他的心上，连同着怒气一起软了下来。
“行了行了，别傻站着了净耽误事。喊你们过来是想问问你们到时候出什么节目，还有洛洛不在，你们那什么摇滚怎么样了？”
“老爷子叫我自由发挥！”顾玉锵又憨憨似地第一个跳了出来。
楚栩揉了揉眉心，觉得这群老爷子明明眼界都高得离谱，自由发挥不就是等着看各家后辈的笑话嘛！
“我家也是……”
“+1”
“+1”
“我家不是！”
“山茶你就别捣乱了，我家节目是我定的，跟那老头什么事儿。”
楚栩叹了口气，觉得有些心累，“我的想法是先定好曲目，办的正式一点，那些老头子想看笑话，我们偏偏就要让他们看看什么叫雏凤新于老凤声！”
说这话的时候，义正言辞的让楚栩觉得，自己这时候应该无比贴近传.销头子的形象。
“说说你们那摇滚吧。”
“这我知道。”
坐在一边大半天没出声的楚风接过话头，他也是那两位幸存者之一，搁那儿看了大半天的喜剧。
他把笔记本从背后摸出来，翻开到其中一页，“目前，旋律歌词都定下来了，我怀疑洛洛早就写好了，不过编曲方面还差了一点，配器还很单薄。”
“词写好了？挑两句读给我听听。”
总策划就该有总策划的样子，比如翘着二郎腿等着底下人给自己阐述细节。
楚风也是习惯了他这幅样子，和他这十几年过来，两人都妥协着彼此的性格，“从你的眼里我看见了过去的岁月，就像五百年过去，山下的齐天大圣又变成了那个小猴子……”
“齐天大圣？西游记？”
“怎么了？”
楚风手放在笔记本上，抬起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没什么，就是一时忘了作者是谁了。”
楚栩状若轻松地笑了笑。
“哦，那接下来还有一段词，是这样的……”
？？？
我说我忘了，你接下来不应该告诉我那人叫什么吗？
刚夸了咱俩性格互相妥协，默契呢？？？
“咳咳，是叫吴承恩吧？”
“谁？”
“西游记作者啊……”
楚风合上笔记本，挑了挑眉，“没听说过，四大名著的作者都是同一个人，而且那人还是大明中兴的最大功臣。”
楚栩放下的右手又重新攀上了额头，他用力地揉着眉心，像是要把这个信息揉碎，化成粉末飘进风里。
那位仁兄也太魔幻现实了，他自己抄的时候心里就不会觉得荒诞嘛，三国水浒西游都能理解，这红楼时代背景也不一样啊……
怪不得前些日子，楚老爷子看红楼的时候嘴里还念叨着不可能之类的话，原来是说作者不可能是同一个人啊……
“好了，那就先到这儿吧，还有谁有什么问题吗？”
“我有。”
楚风仍旧是安安静静地坐在旁边，就像一直那样，有时候还会在笔记本上做些记录。
楚栩曾有幸瞥过几眼，内容也果然没出他所料：啰啰嗦嗦，又臭又长。
卖弄些浅薄的价值观，空洞的内容加上自己猥琐低劣的曲解，说出的话竟能让人只凭听觉就作呕，是不是也能在某种意义上自鸣得意了？
教书育人倒不见得，看了几本畅销书就来给人洗脑倒是有一套。
低智，跟风，自私，无知，双标，残暴（划掉）脑残，滥权，这些人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
果然，有些人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其实内心阴暗的不得了……
毕竟斯文这回事实在是太轻而易举了，只要一副圆框金丝眼镜套一件白衬衫，说话捏着嗓子轻声细语，任谁也得夸一句斯文。
只不过楚风不带眼镜也不穿白衬衫就是了。
楚风翻过那页正面写满阴暗的话，反面写着“这页专门写给楚栩看的”纸，重新摊开一张，“瑜姐是歌手，你知道的。”语气淡淡的，平铺直叙。“她准备到时候也唱首歌，让我提前跟你说一声。”
楚栩俨然已经忘了笔记本上的话，一把揽住楚风的肩膀，“害，咱姐来就来呗，想玩就玩，我这儿刚好也缺节目。对了，demo记得发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