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晚膳,姬旬带着李锦来到书房,他让吴林把他的那些房契地契之类的拿了出来,一一摆放在书桌上,展示给李锦看。
“这些都是我这些年来置办的私产,这些房契地契之类的以后就由夫人来保管!”姬旬微笑着说。
李锦一一翻看着,不由得暗暗喳舌“没想到平时看你一副放浪不羁的模样,这暗地里竟办了这么多私产?”
“本来我也没那个心思的,只是想着日后与夫人成亲了,我总得有个底气,不能什么事都靠着家族,那样的话,支取大笔银钱,都得先与他们知会一声,我知道你不喜受拘束,所以我才想着多置办些私产,不过现在却还不多,还不足以使我们以后过上好日子,我还得多努力!”姬旬拥着李锦温柔地说道。
“我看你这些么私产中最值钱的就是那梅林了,那可得发了多少心思?”李锦好奇地问道。
“那梅林本是我来此地就买下来的,当时还只是一片普通的梅林,并无现在这么多品种。后来我派人陆续从各地买来稀有品种,让人精心栽培,总算长成如今这般模样了。我想着以后若是能与你成婚,我便常带你去游玩,不免增添很多乐趣!”姬旬亲了亲李锦的头发。
“嗯,你说得倒好听,可是那梅林却被那阮如当做宴客之地,那次梅林之约,武昌郡大部分的贵女都去了,哪个不知道这些梅树是你特地为她而栽的!”李锦想起了阮如那次的梅林宴客,不由得郁闷了。
“夫人莫怪,她来此地我也是不知道的,她手持父亲的手信,我不得不以客待之。先天她说要去梅林去赏梅让我陪她一起去,我拒了她,就同意她一人去了,没想到她却邀请了那么多人同去赏梅,当时我不是怕她责难于你么?我就匆匆赶去了,我怎么帮你质问她的,你难道没有一点印象?”姬旬觉得有些冤枉。
“可是你怎么又知道我以后会嫁给你呢?你又怎么事先就准备好这梅林的?”李锦没有继续追问阮如的事,转而问起另一件事了。
“夫人真是个没良心之人,你既收了我的贴身双鲤玉佩,怎么又会不知道我的心思,我还以为你也已经同意了,看来当时我只是一厢情愿啊?怪不得你后来却与那陈阳呆在一起了!”姬旬不免吃醋道。
“我跟他的事却是一言难尽的,哪天我细细与你说来,你可愿意听?”李锦抬头看着他道。
“我们都在一起了,还提他做什么?夫人真当我愿意吃这个醋?”姬旬面露苦笑。
“我只是怕你以后还介意我与他之间的事,我说清楚了,也许你也不会计较了。”李锦正色道。
“不会的,你放心,不管夫人以后会怎么样,我都不会再计较的,我们还有意儿,不管如何,我俩这一辈子就这么血肉连在一起了。”姬旬亲了亲她的脸颊。
“那你也要记住,你以前给我的承诺,以后你也不许再纳妾!”李锦认真道。
姬旬的身子不由得一僵,他想起父亲与母亲离去时的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姬婉与曹烟就会被族里送过来的,到时他怎么给李锦交代?
姬旬把李锦拥得更紧,似乎怕她就此跑了不再归来,他也不回答李锦的话,只沉沉地说:“只是当时我是发了不少代价才弄好这梅林的,可是以后若是想转卖,却卖不到同等的价钱,我这几年的银钱不少是用在这上面,还有就是我的开销我都没那么节俭,手下也养了不少私兵,总想着这兵荒马乱的,以后或许能有用。所以,我的私产不不多,现在各地疫情才过,百事俱废,好多事情都要从头再来,加之庾家与我们不和,竞争也是相当激烈,不如我跟我四哥去永昌郡去做丝织生意,他那边离骠国近些,那边的丝织生意比这边更好做,我想到那边去做,这样不用几年,我们就是不靠家族一样能过上好日子了。”
“骠国吗?那边安全吗?”李锦忘记姬旬还没有回答她,有些担心地问道。
“应是安全的,我四哥去过几次了,只不过他说边境有些流民组成的山匪,只是你放心,我这边也有不少会武之人,正因为现在这世道战乱频起,所以我才私自培养了好些精兵,我平日里带的侍卫也都是武艺不错的,还怕那小小海盗不成?”姬旬笑着说。
“不成,不成,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以前也是跟你一样,我觉得自己武功可以,结果在北方还是遇险了,那次还幸亏陈阳,不然我就真的回不来了!”李锦着急道。
“算了,算了,不提他了,以后有我啊,保你一生平安,管叫你安安稳稳地坐着姬五公子的少夫人位置不动,只是我真的想快些多赚些私产,这样以后我们就不会受制于家族了。”姬旬又亲亲了她“但是在武昌郡却是不能这么快就能实现我的目标的,所以真的想跟着四哥出去走几趟。”
“赚钱养家是重要,可是我更希望五郎你平平安安的,我不祈盼永生永世大富大贵,我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你现在在我身边,我就觉得很安心,我们现在一家人在一起,我也觉得很幸福!”李锦望着姬旬表情格外认真。
“好,好,我们暂时不提那些事,只要夫人你幸福,我做什么都愿意!”姬旬只得妥协。
见姬旬不提入骠国行商的事了,李锦又翻看起了他的那些地契,她看到那些契约中竟还有水仙馆与之写的契约,很是奇怪“你怎么跟水仙馆也有生意来往?”
“不是,那是鸨母吴氏给你下药之后,被我捉住了,她怕与卢生一样坐牢,我就让她让出水仙馆的一部分产业来,却是便宜她了。”姬旬沉道。
“原来如此”李锦点头表示明白“可是那阮家小姑却是主使者,怎么就放她走了?”
“夫人暂且压下这口气,阮如她知道了我私自置办私产的事,我也顾忌到如若罚她,她定然会将我的事情告之族里老人,我现在羽翼未丰,暂时还不能与族里闹开,所以我才会放了她。”姬旬抚了抚李锦的头发解释道“日后有机会,我定会为你报这下药之仇!”
李锦翻看着这些房屋地契,不由得感叹道:“以前总认为你是个世家公子,只知道描花赏月,却不知道你还有行商的天份。正值天下大乱之间,才几年时间,你就置办了这么多私产,却是很不容易了。”
姬旬听得这话,心情舒畅,不由得展颜哈哈大笑起来。
望着这风光霁月,气质高雅如斯的郎君,李锦心里顿时有种说不出的骄傲与自豪。
这可是全郡最清贵最高雅的郎君啊,也是全郡少女心中那不可亵渎的神仙一般的人物啊,如今却成为了她的夫君。
她不由得动了情,抚着姬旬的面颊“我何德何能,竟能得如此品貌非凡的郎君真心相待,是上辈子我修来的福分么?”
“我记得以前夫人不是说过,人之皮囊乃是外相。既然如此,夫人须知白皮面下乃是带肉骷髅,红妆之下也不过蒙衣漏厕而已,夫人你也着相了。”姬旬笑意盈盈地逗弄道。
“既然五郎知道此理,怎还天天如此开心搂着我,就不怕我竟也是那白皮面下带肉的骷髅?”李锦遂笑着反问道。
“唉!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须知这色是沾不得的,我可不同,小时候经过僧人点化了的,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所以我与常人不同,这色对我无碍也!”姬旬戏谑道。
“既如此,五郎你还娶什么妻,生什么子?没想到你比我还能说!你什么时候读过这佛经了?”李锦用手捶着他的胸膛,嗔道。
姬旬遂把十来岁时发了一场高烧,服药之后还是不退。母亲心急,遂往寺里拜佛许愿。
回来之后晚上做一梦,梦一老僧对她说,此儿前世孽缘太重,今世得晚婚,梦里母亲点头答应。
之后姬旬病好,母亲遂也信了,常带他去理佛事经。
所以姬旬虽然长得清俊绝世,还未成年便有不少人探了口风,在得知道姬旬少年不得成婚之后,也就只得消停。
至于与那阮如订婚,却是阮如那边用以放出李锦祖父所提出来的条件,姬父无反对意见,姬旬本人也答应了下来,家族因此却也得利,所以也无人反对。
只是要等到他及冠才可完婚,没想到后来却被姬旬设计退了婚。
还真应了那句话“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