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听到陈阳带来的消息,山里人都各自做好防范,万一有战事也有所防备。
王长寿也决定先回去,跟家里人商量要不要一起南下,毕竟羯人太凶残了,他们要大举进犯的话,按现在北方的情况,基本是被人鱼肉的情景。
性命攸关,于是大家决定尽快地赶回去,这样就能让家里人空出商量与整理的时间,尽量赶在开春前举家迁移至南方躲避战事。
一路之上,因为大家养精蓄锐了许多天,所以长途跋涉起来自然也不会感觉累,奔行的速度还是挺快的。
已是冬天,前来侵犯的胡人也早就归去了,此后的路程还是比较顺利的。
只是来时之路那宁静美丽的村庄现在也都变得满目疮痍,千疮百孔。
四处的残砖断瓦,以及那焚烧过后的痕迹,无一不在痛诉着胡人那令人发指的恶行。
傍晚,当墨染晕黑了天际,夜风嗖嗖地吹过丛林,众人好不容易找到一户破旧的茅草房落脚。
拓跋莲叽叽喳喳地围着陈阳问东问西的,似乎对什么事都很稀奇,就这么粘粘糊糊地粘在陈阳身边。
陈阳不得已,只得敷衍她几句,倒是王虎,似乎长了根刺一样,时不时地扎她几下,气得她直跳脚。
就着才打来的泉水,咽着干涩的糙饼,勉强裹腹。
屋内漆黑一片,外边树羽幢幢,整理好睡觉的地方后,陈阳与李锦相约到外面坐坐。
两人靠在离茅草房较远一点的一棵高大的古树下,陈阳拥着李锦,跟她说着自己小时候的事情。
说起小时候顽皮躲在树上的事,说起后来自己与拓跋申吵架之后,往拓跋申被窝内丢放毛毛虫的事,也说起拓跋申兄弟两人欺侮拓跋莲时,自己上前帮助的事,最后才说起自己如何努力练习武艺的事。
李锦听得津津有味,跟他说起自己从小无父无母,很是羡慕那些有父母的孩子,祖父因此对她心疼如珍宝,准她学习自己喜欢的武艺,并没有强求她学习女红。
她又说起自己在颖川郡的女伴小鱼儿的事情,还跟他说起姬旬的事,告诉他,如果没有姬旬的帮助,她祖父现在肯定还在牢里。
她告诉他,姬旬曾送了她一块玉,本想日后还给他的,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弄丢了,心里很是不安,毕竟那玉价值不菲。
陈阳默默地听了一阵,从怀里拿出一块玉佩,递到李锦面前,夜光下,那玉佩莹光闪耀,正是姬旬送给李锦的那块。
李锦一愣,惊喜地问他从哪里捡到的?她还以为上次逃命时丢在了大山里了。
陈阳说是在帮她疗伤时,脱她的衣服时掉出来,以为是她的,就私心想收一件关于她的物事好做为念想,没想到今天听她一说,才知道是姬旬的。
李锦接过玉佩,表示以后遇到姬旬就一定还给他。
李锦又问陈阳是否介意,陈阳微笑告诉她,不介意是假,但是以后他会更加对她好,一定会让她一心一意地爱着他。
李锦笑了,感觉自己找对了人,她软软地靠着陈阳,透过枝吖,仰头看着苍穹上那稀稀落落的几颗星星。
周围一片寂静,偶尔传来一两声夜莺的鸣叫,使空旷的山野显得有点渗人。
一阵清冷的山风吹来,树叶随之轻摆摇曳,落在了两人的身上,却吹不冷两颗年青火热的心。
陈阳捡起落在李锦眼睫上的那片树叶,透过此许亮光着迷地看着李锦那美丽的脸庞,还有那红润的嘴唇。
李锦羽睫微颤,缓缓睁开那似幽潭一样的眼矇,就那样静静地看着陈阳。
陈阳似乎被蛊惑了,低下头来,吻住那向往以久的嘴唇。
温热的气息使李锦一下被惊醒了,反射似的想推开陈阳,转首间,一眼就扫到了不远处躲着的一个身影,她知道那是拓跋莲,那个不甘心的女子,如果再不下点猛剂,她是不会死心的。
于是她羞涩地转首,伸手揽住陈阳的脖颈。
陈阳本来看她转首躲他了,心里正失落着,转瞬见李锦却热情地贴了过来。
内心顿时泛起了一圈圈漪涟,紧紧地拥着李锦,鼻息间充满着她那清新的味道。
两相心许,热情似火,周围的花草似乎也静止不动了,就那样默默地守着两个相恋的人儿。
那半遮半掩的月牙儿更是羞涩地躲进了云层,任凭风儿如何呼唤再也不肯出来。
许久,许久......
忽然,陈阳嘴唇感觉一疼,这才从沉醉中惊醒。
陈阳放松了她,眼神迷茫而又不解地看着她“阿锦为何咬我?”
“你看我嘴唇,都被你咬破了,你属狗的么?”李锦没好气地道“你再这样下去,我明天还能吃东西么?”
“呵呵...你个爱报复的小东西,你看!我的嘴唇也被你咬破了!”陈阳亲昵地抚了抚李锦的嘴唇“哪有这么用力咬你相公的?”
“呸!还没成婚呢,不知羞!!”李锦低头拉好衣襟,轻声道。
“对了,以后你只许与我一个人亲热,你那个妹妹跟你亲热,你也不许总理她!不然我会生气的,我生气的后果很严重,你知道吗?”李锦告诫他。
“我什么都听娘子的,况且我也知道后果很严重,很严重!”陈阳调笑着。
“你知道有什么严重后果?”李锦不禁诧异。
“那次酒垆里,我不过就是搂了一下你的肩,你就把我重重踩了一脚,还把我的肚子顶得差点破了个洞,这次要是不听你的,下场可想而知!你说我能不听你的么?哈哈哈...哈哈哈...”陈阳揶揄道。
“没想到你还是个记仇的人啊!”李锦重重地捶打着陈阳“我现在就打死你!!”
陈阳笑嘻嘻地一把拽住她的手“现在可不能打死我了,等你给我陈家留了后了,再被你打死也无憾了,呵呵...呵呵...”
李锦被他的话臊得不行,转过身,假装看风景。
陈阳却是不放过她,拥她过来,舒畅得大笑着。
这也是自从母亲过世后,他丢掉那些烦闷,再一次打心底开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