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眼看着逃不掉了,便抽出剑出来奋力与他们对持。
他剑法高超,一下就连伤了几个侍卫。
拓跋丰见状,手一招,另一队侍卫便在外围拉起了弓箭。
拓跋申他们见机边打边退,当他们退到一边时,一阵箭雨立马就向陈阳射了过来。
陈阳一把剑直把周身舞得滴水不漏,即使拓跋申与侍卫们人数众多,可也一时拿他没办法。
但他们围着就是不放松,陈阳暗付,一个人逃走是没问题,可是这情形却带不走母亲了,心里不由得暗暗着急。
刘氏一直透过帘布的空隙在观察着外面的动静,如今见不可能逃走了,就轻声道:“阳儿,你还是先走吧,以后有机会,你再来接我们。”
陈阳正在不舍间,又是一阵箭雨射了过来,突然听得乳母惊叫了一声,陈阳一看,原来一支箭羽射在了马车窗棂边,立乳母的耳旁嗡嗡振动。
陈阳挥剑挡过了这阵箭雨,却被乳母的惊叫声吸引了过去,不防又有一枝力道十足的利箭呼啸着直冲他射了过来。
刘氏看到陈阳没有觉察,顿时急了,立即扑了出去,挡在了陈阳的身前。
随着一声箭羽入肉的噗嗤声,刘氏倒在了地上,吐了口血,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陈阳一下急红了眼,搂着刘氏悲疼地呼喊:“母亲!母亲!你醒醒!”
鲜红的血液从刘氏的胸膛汩汩地流了出来,不一会就浸透了她的衣衫,把陈阳的双手也染得通红。
那边拓跋丰见自己的箭射中的竟是刘氏,也着急起来,虽不知什么原因刘氏猛然跌出来挡在了那贼人身前,但还是急忙下马,向这边奔来,并且大声喊道:“小心莫伤了夫人!”
那些侍卫本想再一顿乱箭射出来把陈阳射死,可是听到拓跋丰的命令后,只得齐齐挥刀砍过去。
陈阳放下刘氏,神情悲愤,大吼一声,用尽全身的力气与他们对砍了起来。
陈阳似是发了疯,刀刀见血,可时间长了力气也渐渐不济起来。
拓跋丰趁机抱起了刘氏,待看到她浑身是血,脸色渐渐泛白,不由得捂着她流血的伤口,慌忙叫道:“快!快!快给夫人止血!!”
“不用了..不用了...治不好了....”刘氏抬手止住了他。
这一箭却是拓跋丰用尽全力射出来的,力道之大,早已穿透了刘氏的右胸,眼看着就不行了。
拓跋丰黑着脸质问边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乳母“夫人这是为何要替那人挡箭?”
乳母哀哀痛哭,就是不答话。
拓跋丰眼见刘氏活不成了,怒火中烧,冲着陈阳那边大声命令侍卫“把他给我剁了,我要他给夫人偿命!”
刘氏听到他这一句话,顿时又吐出一口鲜血,着急地求道:“丰郎,放了...他吧!求...你了!”
拓跋丰青着脸看向陈阳“他是你什么人?为什么你至死也要护着他?”
刘氏只得道:“他...就是我的...阳儿。”
拓跋丰顿时一愣,盯着陈阳瞧了一会,吩咐众侍卫“活捉了,别把他杀死了!”
终于陈阳由于担心母亲的伤势,心绪纷乱至极,在寡不敌众的情况下被捉住了。
拓跋申在陈阳的脸上一阵乱摸之后,撕开了他的假胡须,露出了陈阳本来的面目。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拓跋申一愣之后,反而笑了起来“哈哈哈,这不是三弟么?没想到你还敢回来!等会看我怎么收拾你!”
拓跋丰在看到陈阳的面孔之后就不淡定了,陈阳的面孔与他的亲生父亲越来越像。
长久以来留在拓跋丰心里的那根刺再次冒了出来,他搂着刘氏质问道:“你就是这样对我的?这么多年了,你的心还没有被我捂热吗?他的儿子一来,你就要丢下我跟着离去?”
刘氏此时已经面色苍白,断断续续地求他“丰郎...他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求你...求你放过他吧!”
拓跋丰失神地道:“那,这么多年,我在你心里又算什么?....”
刘氏握着拓跋丰犹不放手,泪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眼神开始恍惚“这是...我...最后一次...求你了...只要你放了他...我就原谅你....”
“以前我是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可这十几年来的夫妻之情,你难道一点都没放在心里?你从来没有忘掉他,他已死了那么多年,你还是忘不了他,我倒底哪里不如那个死人?”拓跋丰老泪纵横,看向陈阳恨恨地道:“好,好,我放过他..放过他的儿子....你可满意了?”
刘氏得到拓跋丰的应诺,悬着的心落了下来,整个人的精气顿时像被抽干了,头一歪,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陈阳眼见母亲就在仇人怀里断了气,红着眼,想挣脱开来“母亲...母亲...”
他撕心裂肺地呐喊,使劲挣扎,地上的泥土沾在身上与鲜血混在一起,像极了一个受伤的野兽。
这情景让拓跋丰想起了几年之前,陈阳在那个汉人奴隶手中将他救下来的情景。
拓跋丰抱起刘氏跨上马背,转首向拓跋申道:“放了他,让他早点滚!我不想再看到他了...”说完不再回头。
任凭陈阳怎么挣扎就是动弹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拓跋丰抱着母亲缓缓离去,留下萧萧的背影。
拓跋申想不到父亲会放了陈阳,他心有不甘,重重地踢了陈阳几脚,还不解气,随手一刀便将乳母的头给砍了下来,阴狠地道:“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留着也无用。”
眼见乳母就这样倒在身边,自己却无能为力,陈阳恨恨地瞪着拓跋申,心里发誓,以后定要让他血债血偿。
“瞪什么瞪!算你走运,还不快走,下次再碰到,我定砍了你的头,你阿母已死,到时别想着阿父还能保你一命了!”拓跋申挥刀把陈阳的绑绳划开,跨上马背,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些时陈阳全身各处都有伤口,只是伤口深浅不一,好在都不致命。
他确定再无可能夺回母亲的尸身之后,向倒在地上的乳母拜了三拜,翻身上了马背,往城门口方向而去。
就这样伏在马背上,颠跛了很久总算看到了矗立的城门。
拓跋莲眼尖,老远就看到陈阳过来了,似乎浑身是血,不由得诧异,拍马迎了上去“阳哥哥,阳哥哥,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不见阿婶他们?”
陈阳听她提及母亲,眼眶一红咬牙道:“我母亲被拓跋丰那老贼射死了。”
“不可能,阿父平时对阿婶挺好的。”拓跋莲似乎很难接受这个消息。
以前拓跋莲也见过拓跋丰对刘氏的宠爱,就连拓跋丰的正妻碍着他的面子也不敢多加为难刘氏。
一次刘氏学骑马,可是却被马抛下来了,还摔伤了,当时拓跋丰心痛得的样子,现在拓跋莲还记得,他不舍得刘氏受一点点伤,怎么舍得射杀了刘氏?
“我为什么要骗你?”陈阳红着的眼眶与愤怒的道:“你还叫那狗贼叫阿父!”
“阿婶真的没了吗?我再也见不到阿婶了?”拓跋莲想起那个平日里对自己和颜悦色的妇人,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总有一天我会回来报仇的!”陈阳咬咬牙,望着拓跋府的方向。
“你受伤了,我给你包扎一下,他们追来了吗?”拓跋莲慌忙向他背后的远方望去,焦急道。
“他们不会来追我了,你还是回去吧!”陈阳说道。
“不,我要跟着阳哥哥,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拓跋莲坚定道。
“我这是去南方的汉地,如今不比以往,那里也比较乱,你如果呆在这里还安稳些。”陈阳劝她。
“你现在有伤在身,我怎么忍心离开?不,我就要跟你在一起!再说,阿婶也答应带我一起走的。”拓跋莲哭泣着“如今阿婶也没了,我也不想再呆在那里了,你也知道他们从来都没把我当一家人,现在你想变卦了?阿婶在时,你可是答应过带我走的,呜呜呜...”
陈阳好说歹说就是说不动她,只得道:“你要跟着去也行,只是到那边去之后,什么都得靠自己,没人会照顾你的!”
拓跋莲怕陈阳反悔,忙不迭地点头答应。
最终陈阳在拓跋莲的掩护下轻松过了城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