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又过去半月,李锦身上伤口差不多快好了。
这天傍晚,天快黑了,可外出狩猎的人还没有归来,这次狩猎陈阳也参加了,王长寿因伤刚好,怕裂开,就没有去。
李锦正等得心焦,突然一稚子闯了进来,兴奋地大叫:“阿锦姐,阿锦姐,他们回来了,还带回好多猎物呢,你快去看看吧!”说完人又跑远了。
李锦忙起身,跟了出去。
凉风习习,山风不断卷起她的衣摆,月光照亮她前行的小径。
因为没有必要再穿男装,李锦早就换上了女装,顺着小路翻过山坡。
老远就听到了一片人们兴奋的谈论声与稚子的欢呼声。
站在坡上,看到那坪里早升起无数支火把,火光映照在每个人的脸上,尽是欣喜之色,个个喜笑颜开。
李锦凝神,想要找出陈阳的所在,可火光彤彤,却总只能映照出人的半边脸,她又仔细找了半天,才看到一个正在忙碌的陈阳。
陈阳正在忙碌地帮众人分剖着猎物。
于是她加快步伐欣喜地奔了过去。
今天他们的收获颇丰,各种野鸡,野兔,山雀无数只,难得的是还猎得野猪两头,野狼六只。
只见陈阳动作熟练,力道精准,下刀的速度连老猎手都自叹不如。
李锦想走到他身边,可是他边上挤了太多人了,她也不时地被窜来窜去的稚子们碰撞着。
为了不影响陈阳的速度,她干脆走到坡上坐下来,静静地等着。
有几个也是耐不住拥挤的妇人,看到李锦独坐在这里,就朝她走来,坐在她的旁边。
“哟,这不是上次被救出来的阿锦么?今天穿上这身衣服显得可真俊!”一妇人惊诧于李锦的美丽,不由惊叹道。
李锦微笑着向她福了一礼。
另一个妇人似炫耀道:“阿锦,你看我们这里还可以吧?虽然不似外面那么富足,但我们这里却也不缺吃,而且听说外面近几年很乱,我们这里却是安宁得很啦!”
李锦颔首道:“这山里确实比外面安宁多了,我这一路走来,很多地方都在受着胡人的劫掠。”
“啧啧啧,这模样长得不但像天仙似的,说话也斯斯文文的,怪讨人喜欢呢!你不知道上次你被鞑子捉去,我可是担心得不得了呢!”妇人拉着李锦的手显得极为亲热。
李锦不由感激道:“多谢阿婶的关心,以后若有什么事能帮得上忙的,尽可以找我!”
“这山里,哪有什么事啊,对了,上次救你时,我家曾保也去了。”大婶用手指向坪里“那个,那个,就是那个瘦瘦高高的,是我儿曾保。我家曾保不但人长得壮实,而且心地特别好,上次听说你被鞑子劫了去,他可是二话也不说就去救你了,还好他平时武艺好,没有受伤,要是受了伤,少胳膊少腿的,非得打一辈子光棍不可。你看,你看,他望向这边了。”
“真是太感谢你们了。”李锦连连道谢。
“不用谢,不用谢,呵呵,呵呵,我说阿锦,你还没有定亲吧?”大婶拉着李锦的手不愿松开了。
李锦这才明白了大婶的意图,不禁有些无语。
就在这时,边上另一个妇人把她叫走了“快些去,我好像听到唤咱们了。”
于是阿婶忙腾地站了起来“我先去领了东西,有空我再来找你聊天!过两天到我家去吃炖猪肉啊!”说完笑眯眯地与另一妇人携手而去。
静谧地夜空明月高挂,冷清的月光,就那么幽幽地照射下来,柔柔地撒在了李锦的身上。
周边山风渐大,吹得树枝不断轻轻地摇晃,人们的火烛也被吹得不断摇曳,天渐渐变凉了,可还是扫不去人们那情绪高涨的热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渐渐地,人群散去,李锦缓缓地向陈阳走去。
此时陈阳已没有开始那么忙碌了,正停下休息。
看到李锦走到面前,不由得笑颜逐开,立刻站了起来向她招手“阿锦,快来!”
李锦看到陈阳手里举起个动物向她晃了晃。
她走近一看,原来是只被射杀了的锦狸。
这只锦狸毛色光亮柔滑,似乎没有一丝杂质,黄色的毛发很长,用手触摸在上面很是柔软暖和。
“这是我猎到的,今天猎物颇丰,我只要了这个,这只我留着给你的,等冬天了,拿来做围脖,肯定暖和。”陈阳用手一指地上的另个一只锦狸“那只留给我母亲。”
锦狸这么漂亮的动物比较罕见,她不由得有点可惜它被射死了。
“喜欢吗?”陈阳凑过来问道。
“嗯,喜欢”李锦顺手拿起了另一只锦狸“你把它剥了皮,我来做,一条给我,一条留着给你母亲,日后她看到了,必定也是喜欢的!”
“嗯,我母亲要知道是你亲手做的,必定会欢喜得很!可惜现在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了,唉!”陈阳重重地叹了口气,想救母亲的心思就又涌了上来。
他想以后娶了李锦,然后与母亲一起,一家人合合乐乐,美美满满的过一辈子,到时母亲被儿孙绕膝,定是非常幸福的。
细心的李锦在回来的路上发现陈阳有几次对着她欲言又止。
李锦若有所思,盯着陈阳“阳之,你若有什么心事,可直接跟我说,如果你不说出来,我又怎么会知道?你这样,我心里会难过的!”
“阿锦,你知道我当初来大牛山来,为的就是想离母亲那边近一些,我想把我母亲救出来!”陈阳拉着李锦的手担忧着“我离开她几年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情况如何了?我身为人子,却无法尽孝,心里时常感到羞愧!”
“等我的伤完全好了,我跟你一起去救你母亲吧!我的武功也是不错的,毕竟多一个人,多一个帮手。”李锦拉着陈阳的手安慰他“你不要太过于担心,她现在应该没事的。”
“阿锦,你真好!”陈阳满脸的激动“我时常想,以前老天不公,让我认賊作父许多年,陷我于不义不孝之地,我时常愧疚于心。可是自从我遇到了你,我又觉得老天是公平的,也许这就是老天爷对我这些年的补偿吧。我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救出母亲,然后一家人合合美美的在一起生活!”
“阳之,你现在只有母亲一个亲人,我也只有祖父一个亲人,你的心情我懂,等我伤好之后,我俩就一起去救你母亲。”李锦道。
“等你伤好,只怕还要月余左右,再行到那还要半月左右,只怕那时河面都已结了冰,过不了河,只能等明年了。”陈阳继续解释“如今已行到了这里,我想早点把母亲救出来!”
“可是你一个人去,我点不放心!万一出了事怎么办?”李锦担忧道。
“你放心,这一路我走过,地形我熟悉,一路过江应不会有什么问题”陈阳怕李锦担心,安慰她“再说我从小在那边长大,武功也好,有什么情况,我定会顺利处理好的。”
“可是,可是若是被胡人发现了,你还带着你母亲和乳母,能顺利逃脱么?”李锦还是很担忧“那胡人那么看重你母亲,只怕不会轻易放手的,万一被捉,你岂不是会有性命之忧?”
“不用担心,我自会有办法。”陈阳继续安慰她。
月光下两个人影重叠在一起,两颗孤寂的心紧紧地连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