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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红妆带绾同心结

“做情缘任务?”师父征求我的意见,“情缘”这词到底有点敏感。

“跟师父走。”我更多的是好奇,所谓“情缘任务”相当于一部分新手教程,而故乡那边,它出台的时候,我早摘去了“初学者”的帽子,几番求索秘境,始终不得其门。

“燕若雪的梦境空间”,遵照流程指引,师父发起牵手邀请,我很自然的同意,沉醉于粉红的光影。

“保护‘南宫飞云’啊。”他粗莽的打断了我的发呆,庆幸没有惊碎梦境。

我不情愿的转了一圈,并未找到目标,开始拉着他无所事事的游荡。

“在桥对面。”至今不晓得,他是没法直接带路还是抓紧一切机会教我,反正印象里有点呆板的师父。

终于完美达成,解锁了新篇,我跳着笑着,抑制不住的惊喜。

“你是哄我吧。”他不懂我夙愿得偿的愉悦,难以置信我夸张的反应,但师父语调轻快明显也有点兴奋,我且不和他计较。

晚间,我正跟战师父进行家族活动。“你的心不在这。”他很突然的一句,毫无疑问的语气。

特别诧异,他怎会如此断定,虽然收到从前的徒弟来信,我确实神魂飘忽向远方,日思夜想的过往不是说放就放得下的。我坦承分心处理了故园的消息,一面急匆匆解释着我不是别人家族的“007”,一面惶惶然忐忑,我们的小船儿会不会秒秒钟翻了。他没再问下去,他信我的,不需要任何证据。

气氛多少是尴尬的,我不知道还能做什么,捕捉师父的踪迹倒驾轻就熟。于是,一路尾随,从襄阳城到比武场,我刚好见他开着队伍模式,便就入组,紧跟着跳上台去,师父显然很意外。

几场对阵下来,我看得明白,他是在和朋友刷积分,为了比武场成就。我的实力简直可以忽略不计,也不影响胜负的效率,就这样陪着他,挺好。

师父却蛮细心的,特地安排我跟着他打倒对面五十回,又让我和他朋友组队,赢了他五十场。武林称号依着稀有度划分绿蓝紫粉橙的级次,紫色的“单挑强者”、粉色的“单挑之王”,无心插柳,我一连拿下两个。

“徒弟你也有的,把奖励领了找找。”他们热烈讨论着炫目的新名牌,师父总是想到我的。那就听话换上吧,虽然早已收进背包,虽然在海的那边我都记不清斩获过多少个头衔,橙色也不稀罕,紫色以上逾百。现在,“何以忘忧的徒弟”、“何以忘忧的红颜”,这才是我最喜欢的,哪怕只是绿色。

后来,第一次同骑,第一次拥抱,第一次亲密……师父带我点亮一个个成就,这片江湖一点点印刻着我的足迹,平常的动作交互好像也有了特别的意义。心绪波澜尚未平复,满眼的玫瑰再掀涟漪,是师父送的,作为“小潼月”我第一次收到礼物。我又悄悄溜去师父荒芜的后花园,种上第六朵红蔷薇,一日一棵,每天都不曾落下,等着春风桃李时,等着他发现的惊喜。

后来,我们习惯了,所有活动开始的第一时间定会张望彼此的身影:“名将挑战”我喊他做准备,“家族秘境”他提醒我别错过……

修习的时候,也终于有人关注到我偶尔的走神,生怕我没得经验,他不辞劳苦带我重来两遍;倦怠的时候,也第一次有人主动拿走我的战功牌,他揽下全部任务,只为让我“缓缓”。

于是,我不再闪避“白虎堂试炼”、“家族篝火”等等,这些承载了太多回忆的旧事,似乎还有全新的乐趣,毕竟还有个他常在身侧。

于是,这边说着牙龈上火不能熬夜,那边我却不知不觉玩闹到零点又多。家族里朋友起哄,偏要师父唱歌,根本没有调子的他还真敢哼起,“红尘作伴活的潇潇洒洒……”忽地我就很感慨,一种陪伴。

“我不会走了,这个江湖便是归宿。”同样的话师父说了不只一两回,但不会腻的,对于同样自他乡而来的我们,这是最温暖的许愿。

是夜,凝望着“忘忧岛”上,“忘忧阁”的“何以忘忧”,冥冥之中或许真的有种东西叫缘分。直到师父提议“缘定今生”,某个封印当即炸破,我曾遍寻不得的旧忆翻涌而出,前尘往事,三生三世……

“我,是‘红妆’啊。”好巧不巧,正值深宵夜半,也正值梦醒时分。我默立在这忘忧岛却忽而记起那片遥远的江湖,那道对影成双的山谷;我罔闻周身的低语声却忽又记起一些人、一些话,有“纳兰真”,有“司酒”……酒本无愁,何谓忘忧?难怪掌柜的安排,看之不透的我忘了我也好。

别日南鸿才北去,今朝北雁又南飞。这一次,不寄望清风三尺剑,我蘸着明月光,一笔一画写下了三尺家书,认认真真讲给掌柜的我所有的故事,包括“红妆”和“司酒”的故事。我告诉他,我相信他,一定可以酿出这世间最好的酒。可惜,他是亲友也是“司酒”,但并不是我的“司酒”,我要失约了。我告诉他,我感谢他,“初见青”“同心饮”“伤心泪”“陌上花”“一心人”“醉春风”“相思门”“踏歌行”“梦言欢”,九杯酒尽忘忧,我终于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为君红妆”,来路便作归途,无名谷从此权当“忘忧谷”罢,从此尘关长闭,只为早日飞仙,只为,我的“司酒”。

今世情缘不负相思意

等待繁花能开满天际

只愿共你一生不忘记

莫回首笑对万千风景

今世情缘不负相思意

……

不曾后悔相识,不曾惋惜相知,但来生,如果有来生,便不要很多遇见了吧。我只想做孩子和花,只想“为你再拾红妆,收起行囊,掩饰一身光芒”……

等一个他,一杯酒足矣,不求驾着七彩祥云而来。如果说神仙会因为世界而负我,那么我希望他是个妖魔鬼怪,可以为我负了整个世界。

为了“司酒”?忘忧酒馆,掌柜的怔怔对着一卷帛书,对着如水夜色。正道是“千里逢迎”,拂袖罢,这满架的酒,世间最好的酒啊,又是为谁?“空枝余一抹白无暇,怎辨是残雪或月华,霁夜我独醉……清风不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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