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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未妨惆怅是清狂

挑战“野外首领”,一天四次,每回要打的可不止于“首领”。十个月以来,我们这般坚持,全部挑战机会都拼命抓住的人,没有几个。所谓熟能生巧,根据“首领”经常出没的地点,我们设计出最佳的行进路线。方今群雄逐鹿,因为抢占了先手,队伍的收获每每相当可观,然而木秀于林,难免有人妒火中烧故意捣乱,有人宁愿自己错过活动时间也要在我们的必经之路上横加阻拦。

而这些,“当真”看不见,他忙着思考“更重要的事情”,有时直接放弃,有时跟随队伍走着也是心不在焉。倒是“花花”气愤的跳脚,可我不想让非可控因素影响了队友的状态,更不想恶意的人为此愈发得意,只能千方百计去开解她,还要云淡风轻的样子。但说到底,我也只是个妹子,最想是躲进他的怀里,躲过风雨。

矿洞采集一向冲突不断,我挖空心思地计算着地形、策划着队形,为了到手的资源再多一点,为了面对抢宝的仇敌再强势一点。可“当真”很忙,短兵相接时,他才难得几分专注。我自觉应该尽可能少的打扰,咽下差点破口而出的吐槽。

家族活动失利,作为管理者必然很懊恼,领袖第一个炸毛,反复数落着有人无视指挥,执行力很不到位。不能说的是,几个高战成员正和我暗中私语,表示打击面有点广,听起来特别不爽。我继续和稀泥吧,反正也该轻车熟路了啊。倒是“当真”不萦于怀,虽然领袖给他挂职“长老”,他从没觉得这些有什么重要。但一笑而过的他并不知道,我也有不开心的,我不需要谁“善解人意”的夸奖,却多想要他在,可以容我任性的哭闹。

直到“白虎堂”试炼,我一次次喊他喊不到……“花花”戏言,“’当真’难叫。”积压已久的情绪瞬间决堤。

谁都有忙碌的时候,邮件积压久了,难免会错过一些关键的通知。需求催发市场,消息自动处理工具应运而生,许多人喜闻乐见,争相试用,但我真的愤恨这种东西。

偶遇奇闻趣事,迫不及待地分享给他,结果消息石沉大海;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个时辰不见也会忍不住发给他几个小表情,结果半天下来音书有去无回。我知道肯定又被“自动”忽略,“当真”不曾无视过我,但冰冷的工具就是阻断了最后一丝温暖;我知道他也不想“与世隔绝”,只是另有任务实在分身乏术,但孤掌难鸣的时候又怎能不痛心疾首。我几次负气地吵着,说也要“自动装死”。

其实,悲观一点来讲,何种原因的缄默或许并没有太大区别,不是故意不理人,为什么不能特意发条讯息。主动久了,我也会累的。锱铢必较的性格大概注定我不会使用“自动工具”,可如果疲惫到极点该是攒够了离开的理由。

我第一次发现“花花”和领袖闹别扭,竟然还是因为我,因为领袖对我的关心。我不懂领袖的问话,“‘花花’生气了,怎么办?”更不懂我们性命交托、同心同德都快满周年,“花花”这吃醋又为哪般?我能怎么办?

期间,“凌无双”来了又走。作为我两年前收入门墙的徒弟,他的重出武林令我雀跃,故人依旧;同样的,当他再度挥手,物是人非之感,载不动许多愁。

终于,行到十字路口,也到了我抉择的时候。

留言“当真”:不是不信那句“你不走我不走”,不是没有看见你悄悄写下的“世间所有美好与你环环相扣”……只是,我奈何不了无休止的等待,我只想让相见来不及思念。

留言“花花”:煮一碗人间烟火,饮几杯江湖起落,水月相逢,不忘彼此,不说谢谢。“踏歌行”,一砖一瓦构筑的家,我们的家,原谅我在它欣欣向荣时选择离开。我想,谁都想要个自己的家,你们加油!

离开生长的土壤,整个人枯萎下来,我不知道还能去哪里。脚步倒是比我记路,不知不觉,忘忧酒馆已在眼前。

“‘踏歌行’,可以吗?”我没同掌柜的客气,自顾自说完想说的话,直接开始点酒。

掌柜的眉梢轻扬,不置可否,低下头,鼓捣着漫长的时光。或许,也是我太过心急。

迷离烟火燃尽,一支清笛划破夜幕。箫剑同游,什么是须臾什么又是永久,故事里的事,原是没有时间流过的故事。

玉壶落定,掌柜的抬手,示意我品评。

味道真的重要吗?我说我想留下,当个小二正好,我指了指满架的珍酿,说想尝尝别的酸甜苦辣。

掌柜的想都不想就把我安置到后院,随我做什么,却不许碰他那些宝贝的酒,还偏找借口,说我自己的并未攒够。

混迹酒馆的日子才过了两天,放得下剑却终究放不下他,放不下那个因为我的任性改名“唐僧”再改名“无心”的他。

虽然那对话令人哭笑不得,“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还是说什么。”我再没见过比“当真”更“钢铁直男”的存在。

我火冒三丈,可又舍不得斩断情缘,“你哄我啊!”

是夜,木讷的他竟然真的开始“哄我”,笨拙而努力。我叹息未能实现的小目标、小愿望,他应的很自然,“一起。”我壮志复燃,他又很认真的嘱咐,“也要睡好。”

尽管“当真”永远可以出人意料的吐出上万种不和谐音符,把我从感动的沉溺中打捞起。比如,“我不知道你这脑袋怎么长的,有时候特别想笑。”

是夜,当他说出口那极简单的一句,“回来吧。”我还是回来了,相当没出息,相当没骨气,但有他就好。

他半真半假的玩笑,“你跟我不够好啊,不然‘花花’怎么误会。”

那,往后余生,对他好一点再好一点,不为谁欠了谁,只想一不小心就永远。也许,这便是爱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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