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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世上安得双全法

没有经久不衰的家族,没有永远与世无争的奇迹,我再等不到合适的时机,终究再也回不去,“诗情画意”就那样被淹没在历史的长河,无论承载了多少祝福、多少期许。对于坚守到最后的朋友,我总抱着格外的善意,不管他们是不是心存芥蒂。

前两个家族的战争则不知能追溯到何年何月,血海深仇洗不去,枉尽三江水。而我和“川流不息”,失了退养“诗情”的余地,各为其主,开始所谓的“相爱相杀”。

“你明知道敌对你还过去!”襄阳城外的小树林里并不旖旎,“川流”低吼着指责我,十分的恼火。

“你也知道我不想理会这些纷争,可你还是加入了一方营帐。”我寸步不让,既然都有自己的圈子,何必再谈无甚紧要的对错。

“如果不是你走了我会回去……”他试图讲道理,或者更确切一点,应该试图在说服我什么。

如果他不走我又岂会轻易离开“诗情画意”?男耕女织、鸡犬相闻,早把那里认作第二故乡。只是会不会实在没必要争执了,世上最没意义的便属如果。

“各论各的。”我这样告诉他,也这样回应家族人的好奇,至于真不真的无所谓谁知道呢。

然而这天,师父竟也宣布退隐,始料未及。完成了领袖和族长相关事务的交接,大会散去,我私下找到他,徘徊在家族属地。

“怎么舍得?”我是不信的,他一手创立又冒着刀光剑影推上巅峰的家族,会因为一点挫折说放弃就放弃。

“我能怎么办。”他依然笑着,一贯的处变不惊令人放松,我很欣赏的指挥风格,“一起打天下的老兄弟啊。”说到底,有些事情家族元老并不占理。但他做不到铁面无私,更枉提杀鸡儆猴,尽管他知道,这样的家族、这样的领袖再难搏个什么前程。

“说也不听,随他们开心吧。”我知道师父其实放不下,真不在意这个家他大可不必引退,他还是看不得一砖一瓦垒起来的高楼一夕倾塌。

“我要是你情缘就跟着你走,我知道哈,你喊他为难。”师父话锋陡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关心我的家务事,“你能力不错,可惜了。”他意料中我后面应该会退出家族,追随“川流不息”双剑合璧,他没立场留我,却终究忍不住说点什么。

每个家族都有低谷期,初心不改的旧人都会自然凝聚一起,抱团取暖。尴尬的是,我尚且算“新人”,“大家各有各的团队,就我一个人……”没有抱怨的意思,患难与共的守候值得推崇,我并未过多犹豫找上新的领袖“追命”,无非是委婉地为辞行做着铺垫。

结果,他的队伍自此多了个我,“我带你,我无所谓队友什么实力。”说到做到,从日常练习到挑战任务,哪怕不是非要组队完成的活动,他都带着我,一次不落。

我就这样成为一名见证者,见证他“一根筋”的热血。我看着“追命”拼命三郎一样的护家,吃饭撂碗,枕戈待旦,只要家族一句传讯说是和对面打架,旁的他都可以不管。我看着“追命”冲锋在最前沿,穿越最密集的火线,浑不在意铠甲仅剩零落的几片,“衣服不好,该换了的。”

凌晨两点,他刀不还鞘,要为兄弟“找回场子”;凌晨四点,他按下闹钟,起身确认我们的地盘可还安宁……他被无数敌人骂作“疯子”。“我来了,在哪打呢?”“我出去了,有事叫我。”他放弃自己的试炼机会,留下秘地时间专为族人保驾护航。

于是,我不再向往远方,只觉得除此之外都是流浪。

家族里“追命”重整旗鼓,“谁想拿职位私聊我,得了工资要负责。”素来不很主动的我当然选择沉默,何况都知道的,对面那边我有朋友还有情缘。但是,最新任命出台,我成了“帝韵城”固定的“家族宝贝”,又被委派负责全部的通知联络,说受之有愧并不是自谦。

人力有时穷,家族早失了曾经的辉煌,排位落到第二还不断被打压,我更没办法抛开亲友随“川流”而去,所以也没办法开口要他来迁就我,哪怕很想很想。

至此,“川流不息”已经在新的第一家族担任长老,他气急了,脱口而出“到此为止吧”。我停下来组织半天语言,却停不下来地眨着眼,可终究不过一句,听凭他决定。他懊恼的抱怨,面部肌肉在扭曲震颤,他愤懑我总是这么不在意。不在意么,我从不觉得分手可以拿来说事儿,他等闲谈及转身又怎会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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