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儿了。”孟暮生和姜绪慎站在一家医馆前,“这里面的李大夫可是京城的名医,进吧。”
姜绪慎抬头看去‘德济堂’,进了堂里,李怀安正在坐症,前面排了几人,孟暮生懒得等就要去拨开他们到前面去。
姜绪慎一把拦住他劝阻道:“大家都是来寻医问药的,人家既来的早,我们又哪有后来居上的道理,等等好了。”
孟暮生低头看着手上覆着的一只小肉手愣愣的点头,长这么大他还没拉过女孩的手呢,今天竟被一个还算有些姿色的小胖丫头给亲薄了。
过了良久,终是排到了他们。
孟暮生站在姜绪慎旁侧问:“她这牙什么时候能不疼啊?”
“公子不必忧心,我给姑娘开几副药。”李怀安拿笔边写药方,边叮嘱着,“姑娘回家可拿冰块外敷,再将药内用不出两日就能见好,还有这几天凡是甜食都别吃了。”
他把药方递给药童,接着说:“再者我发现姑娘看着是圆润,但却是胖而不实,不像是淤食积攒或先天的自然肥胖,更像是某种药物所致。”
孟暮生闻言脱口而出:“药物?你不会呆头呆脑的吃错了药还不知道吧。”
姜绪慎无心搭理孟暮生,她垂着眸细细凝思。
李怀安:“姑娘何时体态异变?”
“金钗之年,我在短短两月里身子分量骤增,此后便日渐增长,已有四个年头。”姜绪慎说着拿出那个圆盒:“我并不时常服药,唯有这个糖丸是我每日必吃的,从未少过。”
“姑娘可否给我看看。”
姜绪慎伸手递上。
李怀安取出一粒,用薄刃刮下糖衣放入口中浅尝,之后将整个糖丸浸入手边的茶水里,盖上茶盖。
“请稍等片刻。”
当李怀安再次揭开茶盖时,孟暮生探头一看,茶水竟然变成了暗紫色。
李怀安惊喜出声:“我找到姑娘的病因了,姑娘常年服食的并不是寻常的糖丸,而是由柈脂,桦癸子所制,这两味药本是一酸一苦,不仅味相冲药性更是如此,但若放在一起,加入蒲芹味道就会变甜,吃过几次便会成瘾,同时致使人体浮肿。”
“那怎么样才能瘦下来?”孟暮生双手隔空在姜绪慎身上比划着。
“这糖丸当然不能吃了,如果实在控制不住就做些别的事情分散注意力。我再给姑娘开几副药,每日按时服用,吃过三个阶段应该就消肿了,切记服药期间辛辣,油腻,还有过咸的都不可食。”
“多谢李大夫。”姜绪慎微微颔首道过谢便拿着药方去抓了药。
走在大街上,孟暮生突然问道:
“这糖谁给你的?”
李大夫说是糖丸的问题,姜绪慎便知是江甄玉存心要害她,她知道自己入姜家以来就不得长姐欢心,江甄玉也是处处找她茬,事事挑毛病,对此也没什么奇怪的,只是稍感寒心,可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姜绪慎便道:“无关他人,是我自己要吃的。”
没想到孟暮生一听就对她劈头盖脸乱批:“你是饭桶吗,什么都吃,你是不是想胖到生活不能自理,瘫痪在床,等着人照料后半生啊。”
“我与小侯爷不过几面之缘,非亲非故的,您莫不是管的太宽了。”姜绪慎也不走了。
孟暮生气结,指着她:“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姜绪慎本就牙疼的折磨人,想咬着什么缓解一二,被孟暮生一骂,气不打一处来,张嘴狠狠的咬上他的手指。
“啊,你干嘛咬我!”孟暮生吃痛麻溜的缩回手指。
姜绪慎不理他,冷着脸走远了,孟暮生站在原地悲愤交加,只道碰上个没良心,白瞎了他的好意。
这边君懿同赫连王子交谈半晌,才知晓自己为何重生,以及丢损记忆的真相:不过是在阵法中受创,这才导致记忆出了误差,忘记了和赫连迦启的盟约。
君懿端着感激模样,道:“原是赫连王子用了宗室秘术改天换命,才使我有了重来一世的机会,我定会感恩惜福的。”
赫连迦启扯出抹慵懒的笑:“我明白一个道理,感恩这话向来都是吹给别人的耳旁风,当真你就输了,所以要想情谊长存,这人就得有利用价值。”
“王子通透。”君懿眉眼弯弯,这种人看着简单,实则最是复杂,心思极重。
赫连迦启继续道:“我要繁荣邬盛国,长公主要执掌朔光大权,说起来你我可算是志同道合,我们的合作想必会很愉快。”
听完此语君懿拿起酒杯,一饮而下,果真是酒香醉人,泽唇潋滟嫣然笑意:“承赫连王子吉言。”
赫连迦启望向她,两人会心一笑。
君懿想着还要赴一人的约,便道:“那赫连王子我们来日再叙。”
“长公主慢走,我就不相送了。”
君懿道了句告辞,转身离去。
剩下赫连迦启一人独坐,方才用这斗大的杯子喝酒委实不爽快,现下他索性拿起酒壶豪饮,潇洒飘逸的姿态宛若酒中醉仙,足以让众多女子凭生爱慕之意。
“容与,我来了。”
君懿本是笑着进了容与的屋,可转瞬间眉梢春水不复:
“你怎么在这儿?”
曲舒梵眯着眼缓缓起身:“嘻嘻,白公子好久不见啊。”
君懿:“冤家路窄。”
“路不窄是我一直在守株待兔。”曲舒梵笑的人畜无害。
君懿懒得和她扯,直接问:“说吧,你想干什么?”
“自然是要一雪前耻。”
话音未落,一个茶杯便凌空朝着君懿砸来,君懿忙是侧身避过,茶杯砸到门框碎了一地,曲舒梵拔出剑直直刺向君懿。
“本公子怎么招你了,你就乱咬人。”君懿腰身后仰躲过。
曲舒梵冷声道:“哼,白宁致你不是能耐吗,有种你别躲啊。”
“不躲等着被你刺成蜂窝吗?”君懿白了她一眼,转身跑到了走廊,曲舒梵在后穷追不舍。
“方才在屋里我怕弄坏了容与的东西,如果你再不停手,我可就不客气了。”君懿警告道。
“你可千万别客气!”
闻此言君懿目光一凛,腾空一跃到曲舒梵头顶上空,就要踩下,曲舒梵急急用剑去挡,将君懿弹回栏杆上,便提剑刺去,君懿见状翻身下了栏杆抓住了绸缎转到另一边爬了上去,曲舒梵以为人掉了下去,就探头去看,君懿瞅准了机会乘其不备,抓住了她的一只脚猛的抬起倒挂在了栏杆边。
突生的变故让曲舒梵心颤连连,大叫:“白宁致你卑鄙,暗地里偷袭人,算什么英雄,还不快拉我上去。”
君懿撇撇嘴,戏耍着她:“我不是英雄,你是行了吧,那就请女英雄自己上来好喽。”
“你!”曲舒梵一口气憋在胸口。
君懿继续捉弄她:“哎,这样吧,要不你求求我,就说是小女子不知天高地厚,求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
“你是不是做梦娶媳妇呢,想的美,你就是把本姑娘扔下去,我也不会说的。”曲舒梵倒是硬气。
“那好吧。”君懿的手故意松了松。
“宁致你做什么呢?”君懿本是专心的逗着曲舒梵,这声突如其来的询问惊得她手一软,曲舒梵就那么直直掉了下去。
君懿心里咯噔一声,完了这可是三楼,头先着地不摔死也得摔瘫了。
曲舒梵没想到君懿竟真的松了手,纵使她身手了然却也是来不及反应,难不成她就要英年早逝了?曲舒梵瞪大了眼睛就算死她也要死不瞑目,到时再来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