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懿不用想就知道司马姚会认允。
果然见寻人的宫女太监无获司马姚点点头,算是赞许了绡妃的提议。
司马姚示意立在身后的随侍:“崔玮你来给他验身。”
“诺。”叫崔玮的那人应到,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君懿,后者会心一笑。
容与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心中已有所感,对验明真身这事也就不那么忌惮了。
眼瞧着崔玮领着容与去了后室,矜匀就像一颗钉子一样杵在地上,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怕是再有点风吹草动她就得把心吓得吐出来。
可她也想好了若实在躲不过,她就替殿下去顶罪,就说容公子是她的情郎,而她不忍深宫寂寞,又仗着长公主的恩宠才偷带了人进宫,为不被发觉就欺瞒了长公主是内务府给毓湘宫安排的小太监,这样下来自家殿下就能和这事撇清关系,就会平安无事了。
良久,崔玮在前,容与跟在后自屏风后走出。
绡妃急不可耐的立刻问道:“怎么样了,他不是阉人吧。”
崔玮摇摇头。
绡妃脸上瞬间扬起计谋得逞的笑,嘴角泛着圈圈涟漪,君懿见她如此心中同情,真真是愚不可及。
“皇后娘娘,绡妃娘娘,奴才验过了他确实已被净身。”崔玮姗姗来迟的一句话把绡妃从头到脚浇了个底儿凉。
绡妃的笑僵在嘴角,整个人宛若木雕。
绡妃不甘心的说:“怎么会这样,崔公公你确定看清楚了,欺瞒皇后娘娘可是重罪呀。”
“奴才绝不敢有半分欺瞒。”崔玮垂首,语气不卑不亢。
“不,我不相信,让本宫的人来验。”
“够了。”司马姚一拍桌子,美眸含威,“还望绡妃注意自己的身份。”
绡妃咬咬嘴唇:“是臣妾失言了。”
司马姚:“懿儿,天也不早了,你歇息吧,母后先走了。”
“儿臣恭送母后。”君懿起身,可算是送走了两尊瘟神。
矜匀抚着胸口,呼呼的喘着气:“吓死奴婢了,还好没事。”
“瞧你那点小胆。”君懿笑。
“奴婢那是替您担心。”矜匀憋屈道,继而看向容与颇为好奇的问,“不过容公子,您是怎么瞒过崔公公的啊?”
容与看了君懿一眼,见她点了点头,才为矜匀解惑:“他根本就未给我验身。”
矜匀一惊,接着就是更深一层的疑惑:“什么?这为什么啊!”
“笨。”君懿轻敲了下她的额头,“自然是因为崔玮是本宫的人。”
矜匀恍然大悟,笑眯眯的说:“嘻嘻,奴婢本来还以为是您福星高照,现在才知是您足智多谋。”
矜匀只道自家殿下聪颖过人,便不疑有他,可容与心窍多,他在意的是为人子女的君懿为何要在母亲身边安插眼线,于情于理都说不通。
可转念一想,这司马皇后非君懿生母,再者她会听信一个小小妃嫔的话带人来捉女儿的奸,便可见这对母女绝不像民间传闻的单单是女敬母慈。
“贫嘴。”君懿也是笑着说了句,随即眉心微沉,问“你带容与进屋时可有人撞见?”
矜匀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脑海中闪现出一个身影:
“有,是被咋宫里的一个小太监撞见了,奴婢叫不上他的名,所以他肯定是新分配到这儿的奴才。”
“你还记不记得他长什么样?”
矜匀点头:“嗯,奴婢记得。”
君懿垂眸,微微凝神沉思须臾,复笑:“好了,你下去为容公子收拾出一间屋子,今晚他便住这儿了。”
矜匀惊愕,殿下竟然还要留容公子过夜,哎,有个艺高人胆大的主子,可真不让做奴才的省心。
“容公子您随我来吧。”矜匀道。
“容与有事我们明日再说,好梦。”君懿目光流转,柔言柔语。
听君懿这样说,再见她神态略显疲倦,容与心中有所不忍,便跟着矜匀离开好让她歇息。
第二日清早,君懿和容与用过膳食,换上那套在外必备的妆容打扮,两人便双双出了宫。
马车上容与忧心的问道:“宁致昨夜那个绡妃为何要针对于你?”
君懿思索着,若她说了绡妃是君盂的母妃,容与就会知晓绡妃是替她那个儿子来给报怨的,依容与那个性子肯定会愧疚个不停。
于是她莞尔一笑,半真半假的开口:“你不知道,这后宫的女人大都闲的发慌,不自己找点乐子来,怎么度过宫闱里的寂寞光阴?我若无事也会陪她们玩玩,就当解闷了。”
容与泼墨似的眸子,闪烁着怀疑。
“你就别担心了,像我这样的人谁能欺负得了。”君懿继续为他宽心。
她这幅对己毫不在意的样子,让容与无奈:“再厉害的人也会有软肋,宁致莫不是生得铜皮铁骨,可以刀枪不入。”
“容与你只说对了一半,我呀还有一颗百毒不侵的心。”
“你呀。”容与霁颜,君懿觉着像是那画中仙活了,这笑比春花秋月还要璨然生辉。
就在君懿为眼前人的美貌晃神之际,一把飞镖横空而入插到了马车侧木上,飞镖上还扎着个布条。
君懿面色凝重,取下了飞镖上的布条,上面只有寥寥几字,约见宵林酒馆。
“宁致你还好吧,是出了什么事吗?”容与用手抚上她的肩,轻声询问。
“容与我还有事要处理,到了掌中花,你就先回吧。”
容与抿抿唇,语含期翼:“你不留吗?”
看着这样的容与,君懿玩心骤起就想逗逗他,于是挑眉道:“我还没走呢,你就开始舍不得我了。”
“啊,”容与没想到她会这么直言直语,一时有些发愣,耳根渐热只得随便搪塞道,“我只是还有些话想和你说。”
马车此时已经停下,想必是到了掌中花。
君懿笑言:“我会来找你的。”
得到想要的答复,容与点点头,掀开帘子下了车,君懿才吩咐车夫:“去宵林酒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