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懿目光扫过一人时,微惊,曲姝梵,她怎么会在这里?
“矜匀那个女子是谁家的女眷?”君懿扯扯矜匀的衣摆,指给她看。
“自然是曲大将军的千金了,瞧着曲夫人不也在吗。听说这位曲小姐早年上山学艺,前不久才回来。”
果然是冤家路窄啊。
曲姝梵此时也恰巧看了过来,觉着看她那人眼神有几分熟悉,刚想要深究,那人却是展颜温婉一笑,移开了视线。
曲姝梵拍拍脑门,她怎么会觉得那女子和白宁致那厮有些相像,真是太不应该了。
司马莞妤重新梳洗打扮前来,身着滚雪曳纱制成的百花落地裙,脚踩如意秀鞋,耳坠月白垂珠,体态婀娜秀丽,熏有千步香,香肌入骨,所过之地处处留香,颇有艳压群芳之势。
可便是如此也未见君臻将流转的目光停留在此处。
美人不悦颦眉。
司马姚见状招招手:“莞妤坐到姑姑身边来。”
“诺。”司马莞妤起身迈着轻快的步伐在司马姚身侧坐定,嫣然一笑,“姑姑近日可好?”
“好,若是莞妤能时常进宫来看看姑姑就更好了。”
“会的。”二人的举止看着亲密无间,就如同真正的的姑侄般。
这司马莞妤虽姓司马又唤司马姚一声姑姑,可她却非司马氏血亲。司马莞妤原姓周,她的生父周凌远官拜四品中书通事,周莞妤总角之年家中走水,周氏夫妇未免于难独留一孤女于世,后司马征念其父曾在自己手下为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况自己膝下无女,便心生恻隐将周莞妤认做义女,移姓司马。
君臻无意的朝姜绪慎那里投去目光,只见周遭几个女子彼此交谈,笑意盎然,唯独姜绪慎纹丝不动的坐着,仿佛被罩在一个陈旧的大钟内数百年,平息了红尘的躁动,整个人静谧而孤寂,与这蓬勃的十里春光有种尖刻的矛盾。
司马姚注意到君臻目光在一处停留甚久,她不动声色的看过去,有两名女子,不知确切看的是哪一个。
因而司马姚试探性的挑了一个问道:“本宫看着那位身着醉萝色衣裳的女子不错,活泼的很,太子意下如何?”
“孤不喜活泼之人,浮躁。”君臻目光转向别处。
那便是那个圆润些的了,这女子不及莞妤讨人喜,且是个区区侍郎的女儿,日后进了太子府也不会对自家侄女构成威胁,甚好。
司马姚开口:“姜二小姐,可否展示所学才艺,好让诸位一睹其风姿?”
姜绪慎一怔,心中疑惑皇后为何好端端的唤她展示才艺,她自是清楚今日宴会的真正意图,但以自己的相貌家世怕是连太子的眼都入不了,莫不是想让自己开头出个丑,好衬托出后来人的好。
姜绪慎婉言推辞:“臣女愚钝性懒散,不曾习得任何才艺也无半分才情可言还请皇后娘娘见谅。”
“妹妹你怎么能哄骗皇后娘娘呢,皇后娘娘您有所不知我这妹妹生得一双巧手,丹青绝佳,由以花鸟画突出。”据姜甄玉所知府中从未请过先生教姜绪慎习画,她这般说就是要逼姜绪慎接旨出丑。
司马姚:“既是如此姜二小姐不防就着此时百花齐放的景象绘一幅图,如何?”
“二妹妹,皇后娘娘都开口了,你就别谦虚了。”姜甄玉明面好言相劝,暗地里用手使劲掐着姜绪慎的胳膊。
“诺。”姜绪慎疼的眉头紧皱,加之推辞无望,只得应下。
司马莞妤怎么会放过在君臻面前多多露脸的机会,于是吩咐道:“多备一份纸笔来,本小姐也要作画。”
太监宫女负责置好了案台备下纸笔。
司马莞妤对着姜绪慎道:“姜二小姐,我们比比吧。”
“是。”
司马莞妤信手涂抹几下,便见有明花跃然纸上,栩栩如生,婀娜多姿,她偶有抬头撇一眼旁侧的人,心中不免嗤笑,只见姜绪慎在作画时,常常凝视着百花端详许久,才会下笔。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二人都已完工,画由宫婢拿起向众人展示。
夸赞司马莞妤画技出众的大有人在,对姜绪慎只是偶有之言片语的提及,不过这也应了姜绪慎的初衷。
“都是些攀炎附势的小人。”柳新蓉轻蔑出声。
华浓不解:“娘娘何以这样说?”
柳新蓉抿了口花茶:“本宫看过了,姜二小姐的那副画,生的几处败笔分明是故意而为之,那姜二小姐的丹青才是真妙,这样做不过是让着司马莞妤,少招些麻烦罢了。”
“原是这样,娘娘好眼力。”
姜绪慎垂眉,浅言:“司马小姐妙笔生花,是我输了。”
司马莞妤眉头上挑,很是洋洋得意,嘴角微翘笑道:“姜二小姐画的虽不及我,但也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是。”姜绪慎颔首。
司马莞妤不再理会姜绪慎,巴巴的到了君臻身侧坐下:“太子表哥,觉得妤儿画的如何?”
“嗯。”君臻敷衍了一声。
司马莞妤尴尬的笑笑,太子殿下还真是惜字如金。
“听姑姑说太子表哥爱吃桂糖糕,妤儿喂给你尝尝。”说着司马莞妤就要取糕点来。
君臻又是一句冷言:“以前爱吃,现在不爱了。”
“……”
“孤去走走。”君臻站起来,整整衣摆。
司马姚示意:“莞妤还不陪着太子去。”
司马莞妤愤恨的绞了绞手中的帕子,强压着心中的不快起身追去。
君懿看着君臻走了,那便把姜绪慎安安稳稳的留在这儿直到宴会结束好了,避免二人有独自碰面的机会。
“皇姐我想问你个事。”君媤盯识了君懿都许久了,终是找到个空子过来。
君懿:“是关于容公子的?”
“对,容公子他怎么样了?”君媤满心期望着结果。
“药已送到,想必不日便好,你无需太担心。”
“那就好,谢谢皇姐。”君媤多日压在心上的石头终是落下了。
君懿点点头,再次往姜绪慎那看去,还哪有半分那人的踪影,哪去了?
“皇姐你找什么呢?”君媤茫然的看着君懿四下乱撇。
“说了你也不知道,让让。”君懿抬手拨开挡在前的君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