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笑酒心空了一瞬，她低下头，目光落在指尖，那层罩着她的纱没了。她望向远方，看得很清楚。
她没敢往深处想，出租车很快就到了。
张笑酒坐上车去银行。她只留下零头，光零头都有好几百万，转了六千万给俞情。她又办理了一张新卡，存自己准备用的小钱。
她漫无目的走了一会儿，又打电话给俞情，“钱收到了吗？”
“到了，你怎么多打了？”
“就当投资啊，你们不是有这种说法吗？”
柏俞情立马说：“我给你拟一份合同，到时候你能拿分红。”他不想让张笑酒吃亏。
“好。”张笑酒闲得厉害，“我能去你们那儿看看吗？我现在不知道该做什么。”
柏俞情调侃道：“你怎么换人似的，说放弃就放弃，没有一点犹豫。”她一年前做的事可是闹得人尽皆知，说放弃程堂默总觉得哪里不对。
她笑出声，这不是程堂默给钱多，至少以她的经历看一个亿真的很多。张笑酒不能说出口，便换成漂亮话，“人总是要变的，况且有钱可以为所欲为，找什么样的男人不行？”
“你在哪？发定位过来，我叫人接你。”他眸子映着打光师的光明明灭灭，等他回过神过来已经把事情吩咐下去。
有人接自然方便，她人生地不熟，打车太麻烦。于她而言，和人交流称得上麻烦事。
帝都有全国最大的影视基地，张笑酒进去显得格格不入，穿着与气质相当违和。她今早起床时发现了这一点，原主的风格偏成熟。她在学校不怎么接触社会，偏拘谨青涩，倒像是偷穿了姐姐衣服的捣蛋鬼。
张笑酒网购了几套衣服，还在路上，这几天她只能靠着原主的衣服撑一撑。原主的衣服大多是裙子，张笑酒不怎么爱裙子，裤子穿得多一点，尤其爱工装裤，走中性风。她感到庆幸的是原主身高和她差不多，一米七左右，腰很细，腰以上的部位相对平坦，能走她以前的风格。
她在考虑要不要把头发剪了，毕竟她这人懒，长头发好看是好看，就是难打理。
张笑酒叹了口气，跟着接她的人走。
接她的据说是副导演，挺年轻的小伙子，长得眉清目秀。“张小姐想看看什么？”年轻人的声音温温柔柔，像是江南的水。
“等有时间再看。”张笑酒漫不经心回答，她浑身不自在，人太多了。影视基地很多棚子，每个棚子搭的不一样，这边拍古装，隔壁拍近代戏，什么样的都有。她随口问了句，“你叫什么名字？”
“你叫我小薛。”
张笑酒不说话了。
两个人绕来绕去总算到了柏俞情那里。
柏俞情和原主记忆里的人有所出入，眼中的光更盛，胡子拉碴，和那个斯斯文文的青年一点也不像，可莫名吸引人。
张笑酒捞了个小马扎坐下，默默看着。
小薛给她一杯冰冰凉凉的奶茶，九月依然燥热。
两个小时候，柏俞情让他们休息调整。他磨磨蹭蹭走到张笑酒面前，“你怎么不叫我？”
张笑酒有些恍惚，他的声音带着奇妙的慵懒气息。她撑着下巴，不自觉注意某个擦汗的男演员，“怕打扰到你。”
柏俞情顺着她视线的放心望去，介绍道：“那是我们的男主演宁还。”
“哪个字？”或许是他的气质太过无害，或许是别的原因。总之，张笑酒不自觉和他亲近。
“还东西的还。”柏俞情叹气，“名字取得不好，命也不好。”
张笑酒问，“说说？”
“他家在西北农村，妈妈有精神疾病，爸爸喝酒、赌博、偷盗、打架，除了杀人，基本上干了个遍。他的爷爷奶奶早被他爸气死。他的妹妹为了让他能上学，年纪轻轻嫁给他们村四十多岁的光棍，也死了。”柏俞情语调沉闷，拿到宁还资料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想要拉他一把。
“他的……妹妹怎么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