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里里虽然没直接说出毁掉那句话，可这小手把包包往自己怀里揽的样子，生怕萧闻就这么签上去了：“签这里吧。”
里里掏出记事本，随便翻开了一页。
“里里姐。”易鸿瑶明显声音已经不那么柔和了：“快过来，萧闻哥马上就要去拍摄了。”
“好的好的。”里里看萧闻也快签好了：“就来了。”
“没事儿。”萧闻耐心很好，写完又道：“要不要合影？”
“不用不用不用。”里里把本儿随手往自己的包包里一塞：“我不需要。”
说完里里又觉得自己唐突了，连忙改口：“我的意思是，不能打扰您工作。”
萧闻笑笑说无妨，然后就出去了，化妆间除了易鸿瑶，便只有里里和化妆师，鸿瑶没有了笑脸，瞥了眼里里：“去给我倒杯热水来。”
里里也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连忙去倒了杯水，她以为易鸿瑶是倒水要喝的，所以倒了杯温水，结果易鸿瑶手指才碰到杯壁，立刻扭过头去：“这种水能喝吗？冷水热水混在一起？”
“我兑的是纯……”算了，看她这闭着眼睛的样子，不用解释了，里里又去倒了一杯来，这回是滚烫的开水，里里准备将它放在易鸿瑶面前的桌子上。
易鸿瑶眯着眼睛伸出手来，刚一碰到，立刻触电般收回，还“不小心”推了一下杯子，导致这开水直接翻掉，还好里里手脚灵活，只溅到那么零星几点。
烫虽烫，里里忍得住。
看里里没有反应，易鸿瑶心有不甘：“怎么拿杯子的？想烫死我啊？”
“对不起，对不起。”里里连忙弯腰致歉，小鸿瑶三个字怎么也喊不出口。
“鸿瑶姐，我们去拍摄了。”小贾才回来，她其实看一眼就明白了，却明知故问：“怎么了？”
小贾对易鸿瑶的称呼从小鸿瑶到鸿瑶姐，里里忽然明白了什么。
“阿爽带的人也不过就这样。”鸿瑶瞥了一眼里里，站起身来，跟小贾一起出去了：“没规矩！”
里里当然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她叹了口气：还好阿爽的艺人不是她，否则自己分分钟暴走。
处理完化妆室里的水迹，里里跟了出去。
午餐时间，小贾告诉里里，鸿瑶中午喝的是营养师调配出来的代餐，原本这也不是什么事情，可是易鸿瑶不愿自己用手拿着。
保姆车里，里里一直双手捧着杯子，易鸿瑶用吸管小口小口嘬着，就那么一杯，足足喝了半个小时，喝的里里脾气全无。
等鸿瑶吃完饭，里里的盒饭已经凉了。
晚上收工，里里问小贾自己的房间，小贾说跟易鸿瑶在一间。
“这样会打扰鸿瑶姐休息吧？”不就是白天要了萧闻一个签名吗？至于这么针对自己吗？
“委屈你了？”小贾脸色立刻拉下来，她知道里里这是不愿意：“做点事情就给我脸色看是不是？”
“了不起是不是？想要单间是不是？”小贾道：“别说是你，就是阿爽，也不能这么给我脸色！”
“没有，贾老师，您误会了，我只是怕打扰鸿瑶姐休息。”
“你那点小心思，我会看不清楚？”小贾也不愿多废话，叮嘱了一下要做的事项，就走了。
里里简单记了一下：睡前需要帮鸿瑶卸妆、调制泡澡用的水、帮她按摩、递水，要提醒她面膜的时间、抹身体乳的时间……
第二天早上得要在六点半以前去楼下买一杯黑咖啡上来，说是什么去水肿。
鸿瑶事情多，好在睡得早，晚上，里里躺在沙发上，搜了一下指定咖啡店的位置，1.7公里。
简直就是给里里加了个晨练环节。
晚上没睡好，早上起太早，手机信号慢了一拍，里里原本就有些不太认路，结果盯着导航还看岔了一眼，六点半还没能回酒店。
“你搞什么呢？买杯咖啡你出国去了？”小贾这边还没说完，鸿瑶的声音也出来了：“一大清早就把我给吵醒了，真不知道她是我助理，还是我是她助理。”
你要是我助理，我现在就能开除你！
里里心中暗道，嘴上却说：“不好意思，老师，这边信号不太好，地图指引有问题。”
“你从咖啡店出来，往东直走过一个路口往南转，直走往东……往南……往西……”
听着小贾的指引，里里脑子里只有东西南北不断转换的方向，身为一个不太能分得清东南西北的南方人，里里现在一脑袋糨糊。
原路返回里里是没有问题的，问题是她现在并不在咖啡店。
鬼知道她在哪个路口走岔了！
“东南西北都不会分吗！你脑子是干什么用的？”小贾大声吼道。
“……明白了吗？”小贾正说着，鸿瑶的声音又传来：“我看她就是装的，哪有人东南西北分不清楚的？昨天在萧闻面前，不也这样吗？做给谁看呐？”
不会东南西北怎么了？里里让手机远离耳朵，叹了口气。
是！自己买了杯咖啡，结果回去迟了，是自己没用，自己有错，可这两天，或者说从进公司开始，个个都像在针对自己。
是错觉吗？是自己想太多了吗？
在这种情况下，里里还有什么资格说不明白吗？
“明白了，谢谢，我马上回来。”里里道。
“什么态度！”小贾挂了电话。
明明是来帮忙的，结果里里当了丫鬟、服侍了公主，还被告了状，索性安立夏也不是第一次批评里里，里里也已经有些习以为常。
跟了三天两夜，里里觉得以后如果要跟艺人，千万不能选女艺人，至少不能选这样娇滴滴的公主，毕竟自己这脾气是座不定时火山。
第三天下午，华拉回来了，里里就不用继续了，她刚到市区，苏白打来电话。
“在哪？”
“干嘛？”
“吃饭！”
苏白和里里的在线对话永远是这个样子，能少一个字，坚决不会多半个空格。
“不去。”
“我请。”
“在哪？”
主意改变得倒挺快！
苏白给里里发了定位，里里烦透了看地图，于是用了位置共享。
半小时后，里里出了地铁，苏白眼睁睁看着狐狸这个傻子，在转弯的时候，明明应该往左，她一头扎进右边。
“反了！”苏白给里里打电话道。
里里坚持认为没有！
“我看着地图呢，你就在我左边。”
左边……苏白汗颜：“你现在面朝北边，往东走。”
朝北？往东？
北在哪？东在哪？
我靠，谁要吃你的饭，回家不行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