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前,游散一直以为,不管是克苏鲁的传说也好,还是四圣者的故事也罢,都是离现在很遥远的东西。就像后来所撰写的英雄传记一样,他一直都觉得这些东西离自己很远,像是水晶球里的世界一样。直到父母被杀死的那一天,他才终于明白,那些看似荒诞的远古传说,在现实,在今天,也一样在上演……
那一天,游散失去了他的父母;那一天,他终于知道了什么是绝望;同样也是在那一天,他有了一个强大的复仇对象,那群躲在暗处蛰伏的,抛却一切的疯子——拜月教。
可是要复仇,这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他现在所剩下的,就只有父母留下的不多的几个金币,以及一些零散的道具和材料。但仅靠这些东西,他就连养活自己都很困难,就更不要说是向那群躲在暗处蛰伏的疯子复仇了。
“哟,这里怎么有个嗝儿屁的小屁孩?”这是游散第一次与他所说的那个极其危险的人物见面时那个人所说的话。
然后那个人做了一件正常人都不会做的事——他竟然用脚把遍体鳞伤倒在地上的游散翻了过来。
“嘶——”身上的疼痛让游散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他这都伤成这样了还要这般折腾他,这人的脑子莫不是有毛病?
游散费力的睁开眼睛,眼前这人穿着一件黑色的长摆西服,披散着的长发遮住了他的脸,让游散看不清他的相貌,一把通体天蓝色的宽刃剑被别在他的身后。
“啧,真是让人不爽的眼神。看来,我们是同一种人啊。”那人看着游散的眼睛,感叹到。
“我决定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们佣兵团的人了。”那人不再看着游散的眼睛,自顾自的为游散下了一个决定。
实际上,那人做下的这个决定改变了游散的一生,因为在那之后所发生的事让游散不再只是为了仇恨而活,这让他拥有了比复仇更为重要的东西。
这便是游散与那人的相识,就像一场荒唐的闹剧,莫名其妙的,可笑又可悲。
游散讲到这里就不再继续说下去了,毕竟之后的回忆他实在不想提起,那段时间简直就不是人过的日子!
被当成诱饵,被一脚踹下去,被灌蛆虫汤,这些都是常态,除了最后一点习惯以后还挺享受的,其余的游散在有生之年都不想再体验一次。至于对向导和秦渊明的所作所为,绝对不是出于想要报复社会的心理,毕竟不管怎么说他游散都是社会好青年。
“原来你小子还有这样的过去啊……怪不得你能干得出这样的事。”听完游散的讲述,向导不由的感叹了一句并发表了自己的想法。
“你要是还有什么感想,我不介意自掏腰包让你和那个二货当一段时间的病友。”面对向导的感想,游散原本还想再和这个算是朋友的家伙再胡扯几句,但最后还是懒散的选择了与向导进行“友好的商谈”。
向导一听,顿时有些头皮发麻,嗯,看来自己要小心晚上夜里走路被敲闷棍了。
“好了,瞧你那小样,把你紧张的,毕竟我也不是什么恶魔,没那么多时间搞你。”游散睁开眼睛笑了一下又眯起了眼睛。
听到这话向导心里嘀咕了一下,看来晚上真得注意了,那家伙的话信不得。
“我困了,你先忙吧,把血泪全部收集起来了再叫我。”说完游散就向着澡堂走去了,留下了还未意识到被自己忽悠着去善后的向导。
虽说游散半真半假的跟向导胡侃了自己的过去,但向导不知道的是,这其中有着大量的细节被游散所省略了。游散所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过去都是真实的,事件的经过也大多是真实的,只是缺少的那些细节把原本的故事略微曲解变成另一个故事罢了。
毕竟现在这世道可不太平,表面的安稳平静不过是骗人的假象罢了,就像那个人说的一样,暴风雨来临前往往是最平静的,即使还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但现在的世界早就山雨欲来风满楼了,像这种时候,知道的太多并不是件好事。
“淦,冬天这么快就要来了吗。”向导不经打了一个寒蝉,扣上帽子跑出去清理地面去了。
雪原地下。
阴影晃动,铁质的鞋底铆钉与坚硬的冰砖发出轻微的碰撞,一名穿着蓝色斗篷的人走进了完全由冰块所建筑的大厅,蓝白的冰支柱上插满了冰块特制的火把,原本昏暗寒冷的大厅在这些灯光照耀下不但没有让人感到温暖,反而让人觉得更加阴森寒冷。
大厅的正中央摆放着几张针叶木桌,几张桌子拼在了一起,每张桌子上都放着一个针叶木烛台,蓝色的烛火幽幽暗暗的看起来随时会熄灭,在各个座位上坐着的都是和他一样穿着蓝色斗篷的人,这里是“他们”的议事厅。
“你来了,坐下吧。”这是一个苍老的声音,声音的主人正坐在主坐上指着一个处于阴影中的空位说到。
“事物进展如何?”待那人坐下后,主座上坐着的人问道。
“他拒绝了我们的邀请,而且,他似乎有些瞧不上我们。”
“是吗?那真是可惜了,这个世界终究会回到祂的掌控之中。”主坐上坐着的人说到,他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愤怒,反而很平静,但没有人能看到的是他斗篷下的眼睛中满是狂热。
在座的其他人听到这句话后也开始喧腾起来,有的开始做起了祷告,有的开始呼喊起伟大的主人的名字,更有的拿出了武器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恨不得立即消灭挡在他们面前的一切障碍。
“肃静!”看着众人喧腾的样子,主坐上的人发话了,“我知道你们想立刻恢复主的荣光以表示你们的虔诚,但是,没有计划的行动只会让我们损失惨重,这样一来我们的主就会等待更长的时间才能再次降临这片大地。”
在他说出这句话后,在座的每个人都迅速安静了下来,整个大厅都陷入了沉寂之中,待所有人都坐好以后他再次发话了:“那场叛乱中你发展了多少人成为主的信徒?”
“已经快要两千人了,大教长,让他们就这样混在军队里真的没关系吗?”在那阴影中的人回答道,话语中满是担忧。
“当然没关系,我可不认为就凭这点力量就能推翻这个国家,要是能这么容易,我们之前的那些人早就光复主的荣光了。”主坐上被称作大教长的人轻瞥了他一眼,似乎对那人的反问感到不快。
“再说了,我们的目的不是为了颠覆这个国家,而是找到我们的教主,他是我们唯一的希望。”大教长继续说到,“对于那些信徒,还不能确定他们能为主奉献自己的一切时,他们还不配跪拜在主的脚下,战争往往是最好的检验标准……”
“大教长……”阴影里的人还想再说什么,可是却被大教长打断。
“好了,其它的就不要再说了,接下来,就让我们谈下后续的安排计划吧,威兹南亲王。”阴影下的人不再说话,只是低着头看着桌上的极地木烛台,蓝色的烛火幽幽暗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