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人凌凡,你勾结叛党,摧毁重生殿,擅闯修罗场,重伤猰貐yàyǔ兽,你可认罪。”
我浑身一震,还处在迷糊中的自己突然就被这一连串有力的质问惊醒,全身的无力感,却又想拼了命的抬起头,搞清这莫名其妙的状况。可还没等我回过神,一股冰冷便从头顶哗啦啦冲了下来,我本能“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却发现自己不住哆嗦的身子竟被绑在了一张铁皮凳子上。
被寒冰般的一桶子水浇醒,这种感觉可和社交网站上的什么冰桶挑战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每一口空气都变得分外稀薄。
“罪人凌凡,你可认罪。”
斥责决断的声音再次扎入我的耳朵。我把眼前的头发向一边甩了甩,湿漉漉,寒彻心扉。我抬起头,对上了那个深邃的眼眸。
“你,你是!”
那人面容苍老,皮肉相叠,两鬓斑白,声音浑厚,应该是某个独占高位的老者,可却在对上我眼神的那一瞬间,发出了一道尖锐的惊呼,刷的一下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我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那眼神中的不可思议,更多的是恐惧。这时候我周围也响起了阵阵嘈杂,我望向四周,却因从头顶射下来的那道强光掩盖了视线,只能隐约通过嘈杂之声分辨那黑暗中密密的人群。
“是他?怎么可能?”
“对啊,他不是死了吗?”
“传说那件事情以后他死的连个渣都不剩,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不是说尸骨无存吗?”
............
“都给我闭嘴!”
高堂上的老人毫不留情的呵斥了一声,周围便再次安静了下来。他向一旁挥了挥手,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便立即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他用手猛的掐住我的喉咙,又从我的喉端顺势向上,伴着一股强劲的压力,一直延伸至我的下巴,将我的脸抬了起来,完全暴露在了那道强光之下。
“呸!”
我毫不犹豫,一口唾沫就吐了上去,首先不管我是犯了什么罪,造了什么孽,这么大庭广众第一次,这么大的耻辱,我吐的就是你。这么近的距离,这一口唾沫正中下怀,他毫无表情的面容一下竟变的狰狞到令人发指,用另一只手擦了擦脸上的唾沫,放下手里原先抬着的我的下巴,一回头便是给我脸上凑了两拳,疼的我眼前直打眩晕,星星四溅。
“老爷,他应该只是凑巧长的像那个人罢了,还是个没用的废物。”
“哦?身上有印记了?”
“是的,他,已经不是我们的人了。”
“拖出去,扔进焚化池。”
“可是老爷,他身上已经有了印记,这规矩”
“你和我提规矩?”
“什么?!”我虽是依然晕乎着,但我这耳朵却明朗的很,一听这话,我要是再不说什么,吃的这些苦不但前功尽弃,连再来一次的希望都得完蛋。
“等一下,你们就是这么处置人的吗,就因为我长的像谁就要毁尸灭迹?”
“那你是要认罪了?”
“胡说,我这么好一人,什么都没干,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就是那个罪魁祸首,何况我要是有那能耐,我还会在这里被这么简单的任你们宰割?”
“证据确凿。”
说罢,老者一挥手,我的面前便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光束屏幕,上面播放着我在昏迷时,凌萧正在抢救我,却最后被一个男人拉走的场景。
“你妹妹凌萧,没错吧,那男人,从留下的灵迹来看,是那边叛党的奸细无疑了,我说的可有假?”
“没错,他们,一个确实是凌萧,但是另一个,我完全不清楚他是谁,为什么要把我妹妹带走。”
“还狡辩?!你明明就是个叛徒,不然他们怎么会救你,要知道,你还保留的记忆,这已经触犯了禁忌。”
“正如你说的是没错,但你就没想过我只是一个受害者,他们用来引诱你们的烟雾弹,作为他们的试验品,我又何尝不想安安分分完完整整的走出这个破地方。”
“破地方?哈哈,好大的口气,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猰貐兽会认可你,给了你印记,但你也必须有证据证明你的清白。”
证据?我这声音一下就小了下来,证据?什么才可以证明,不对,表明自己是无辜的?这段时间,除了那小黑屋,就是凌萧与那个男人,按照他两的性格,不会留下任何痕迹,把我丢在这里应该也是觉得我没什么用处了,这么大的叛变活动,这里的人自然会把我给一并办了。不对,那小矮男呢,和他们一起走了吗,为什么不带我走,还说我不会死?难道他们宁愿带走他,也不愿意带走我?说实话,我觉得自己这般,不知道要比那小矮男强多少,至少我能明显感受到凌萧对我和对小矮男,完全轻重一眼就能看出来。
“王博士,你们可以找他来证明,他也是和我一样的牺牲品,难道就因为你们的用人失误,就能不顾生命随意践踏了吗?”
“小伙子,这话可别乱说,我们有我们的规矩,好,我今天就看看你要怎么自证清白。”
说完,老者便向一旁使了个眼色,灯光外立马便又走入了一名黑色紧身衣的男人,从头到脚除了那双灯光下泛着凛冽的眼睛,裹得严严实实。约莫过了一个多小时,那人便折返了回来,满脸的尴尬示意老者借一步说话,于是乎两人耳语了一会,老者脸色阴晴不定,我这心里也开始泛起了嘀咕。
我清晰的记得闵彦临走时说的那句话,这小子死不了。王博士,我这心底的唯一稻草,可不要有任何纰漏。就在等待的这时候,我心里愈发的不安了起来,正当我想开口问点什么的时候,那两人终于是转过了身。
“把人带上来吧。”
随着老者的一声吩咐,一具尸体便被人拖了进来,扔在了我面前的地板上。
“王博士,勾结叛党,现已查明,已在捉拿后如数招供,就地处决。”
“什么?这就定案了吗?”
“老爷这是怎么了?这就定案了?”
“转变这么快?是真冤枉了这孩子?”周围的众人不可思议的又开始窃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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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罢了罢了,这次是你小子运气好,至于怎么处置你,容我再先想想,今天就到这里吧,大家早些回去准备准备,我们必须马上重整旗鼓,所有人,都需按照紧急手册上的要求进行排查,所有人。”说罢,老者便咳着嗓子在旁人的搀扶下从高台前退了下去。
就在当天的深夜,众人都已休息的时候,老者竟然连夜把我招了过去。
“你知道这次的叛变,我们遭受了多少损失吗?”
“恩,我听他们说了,所有的尸体都被叛变者扔进了焚化池,所有这期间的信息都被一同销毁。”
“没错!这世界至少有五年时间,半边大陆的人将失去命运重塑的机会,错误要是不被纠正,命运回不到正轨,就连你我,也迟早会走向灭亡。”
“什么?这么严重?”
“你小子还太嫩,要不是有人帮你撑腰,你哪能有这么好的运气。”
“有人给我撑腰?是谁?在这我谁都不认啊?”
“我允许你问问题了吗?到该你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
“那现在该怎么办?你叫我来难道是?”
我来到这个地方那么久,也吸取了很多相关的知识,但是关于这场叛变到底有多严重,估计是我这种天真的人无法想象的。这座实验室虽说不大,却掌监控着全球半边大陆人的命运,这次的叛变,可以说是人类命运的一次重新洗牌,这世界究竟会有怎样的巨变,没人可以道出一二,而我眼前这位老者,他所能做的,也只有怎么迅速让整个基地复活,拖的时间越长,这世界便越危险。
“你去大陆。”
“大陆?”
“对,这件事说到底,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去往一线,带着现在的你,回到你来的地方,赎罪去吧。”
“什么?那你不处置我了?”
“呵呵,不论什么样的结局,幸运或者不幸运,现在又有谁能知道呢。”
赎罪,这两个字对现在的我而言,是再合适不过了,我的逃生之路就这么彻底变成了一条赎罪之路,回去,我一直以来的期望,到了此时,我也不确定是该喜或是悲,或者说,回去的这个到底是谁。我又向老者追问了几个问题,却被老者挥手拒绝,帮我撑腰的人究竟是谁,那个足以因为面容相似就能杀了我的,又是谁,凌萧眼神中看见的那个人。太多的疑问,只要沿着这条路走下去,终究会有明明白白的一天。
这个世界,我回来赎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