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会进行时,忽而在徐志海身侧围绕着一阵精彩的喝彩声。
“这是多么完美的一串项链,徐先生,您女儿一定会喜欢的!”
黑色的珠宝盒中,那是一串足足有着五颗蓝宝的镶钻项链,非常的华贵,光上面镶嵌的几十颗钻石就值得百万元华夏币。
一阵雷鸣般的掌声不断响起,一件又一件稀世珍品从一些老外手中奉献出。
“徐先生,这是一尊大清朝代的茶盏,是你们华夏官窑的精品,器型优美,图案精致,请您收下!”
一个老外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华夏语不停的解释着,而双眼当中虽然隐约表示着他有些肉疼,然而如若能够得到徐氏集团的大力支持那么这小小的茶盏真的算是九牛一毛。
看着阔绰的手笔,贺羽不由得暗暗心惊,而对于徐志海惊人的财力和国际商务的地位也有了更高的看法。
“这些人都是想得到爸爸的支持罢了,现在国际金融形势不容乐观,爸爸一手经营的徐氏集团旗下和不少跨国企业合作,而且对外投资很多,这些来参加酒会的外国人旗下其实都有不少“僵尸”企业,一旦金融危机爆发他们的资产就将全部吞没,届时如果没有庞大的经济支撑就必须破产清算,而这些人都将会面对天文数字般的债务,他们根本负担不起,资本主义国家以大财团支撑为主,他们只想利益最大化而根本不顾这些中小型企业的死活。”
看着这些表面光鲜亮丽的外国“贵族”实际上正在面临着巨大金融风暴的爆发。
“徐亚亚,你当初真的不应该学历史,应该转行去学金融的,屈才了啊。”
所谓来自世界各国的商界精英和社会名流在经过徐亚亚的一番解释之后再和徐志海相比起来真的是小巫见大巫了。
而接下来这一位米国华侨赠出的一件精品让贺羽眼前一亮。
“徐先生,素闻您对于华夏文物有所爱好,老朽此次前来非常真诚的希望得到和徐先生的合作,那么这一件银鞘雕龙八面汉剑是我用一双青花大罐在海外的拍卖市场上交换而来,如果您喜欢,请您收下吧!”
说话的人是一位老者,看其相貌大约六十多岁,双鬓斑白而气息稳健,身着一袭笔挺的中山装,留着两寸长的白须。
老者的手中是一个非常长的用上等檀木所制成的装饰盒。
盒盖轻轻打开,老者戴上一双白色手套,轻轻的从盒子中取出了一柄三尺三的长剑。
长剑的剑鞘使用上等黄花梨木制成,其鞘口处的装具为纯银打造,鞘身上是用纯银打造的一条银龙,于剑鞘融为一体,银龙张牙舞爪栩栩如生。
再看剑柄,剑首同样使用纯银打造,呈圆形,雕刻着一头猛虎,而表面抛光处理造型十分优美,剑茎是完全用手工缠绕的黑色丝带护手,而剑格同样也是纯银打造,采用镂空铸造,正反雕刻的两条白虎栩栩如生而于剑鞘鞘口之处紧密插合。
“真是一把好剑,这把剑绝对是出自大师之手,造价昂贵不说,仅仅说是工艺水平和文化价值就怕不只是六位数这么简单了。”
贺羽轻声评价着,而这些评价仅仅是他站在外圈的一眼。
星海大学历史系毕业,虽然专注于华夏古代武道历史研究,然而偶尔去蹭了不少古代文物发掘的课程,学习了不少关于铸造业的知识。
就在这时,贺羽忽而感到一分灼热的目光,定睛一看,徐志海身侧的那位身着中山装的老者正静静地看着自己。
徐志海看着乌木盒中的长剑止不住的点头。
“这位先生,我的女儿是星海大学历史系考古学专业,对于这方面也颇有研究,如果不介意的话,希望让我的女儿来看一看?”
“这把宝剑已经送给了徐先生,一切看徐先生的意见。”
老者非常谦恭的抬了抬手,随后退了两步。
“亚亚,到爸爸身边来。”
看了一眼贺羽,徐亚亚走到了徐志海身边。
“爸爸,小羽说这把剑绝对是宝剑中的极品,非常的珍贵,仅仅这把剑的工艺水平就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
听着徐亚亚的话,徐志海轻轻挑了挑眉头,而后颇有些意外的看着贺羽。
“小羽有何高见啊?”
“徐叔叔太客气了,哪里谈得上是高见,只不过是学习所谈,我这才疏学浅,一时间被这宝剑的工艺震撼到了,我先恭喜徐叔叔得到这样的宝剑。”
贺羽谦卑的笑了笑,而那送剑的老者似乎目光从来没有从贺羽身上离开过。
“小羽,这剑在鞘中,尚未出鞘,单凭造型就下了结论怕是有些武断吧?”
听着徐志海的话,老者的面容中闪过一丝不悦。
“徐叔叔,这位老先生也是好意,酒会之上本来大家都很开心,宝剑是宝物,可是还是不要见其锋芒比较好吧?”
听着贺羽的话,徐志海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随后缓缓道
“既然是宝剑,也是老先生一片心意,如果不出鞘岂不是枉费老先生一番美意,叔叔听闻你对于武道有所涉猎,如今颇为看好这把宝剑,倒不如你给我们品鉴品鉴?”
“徐叔叔,这怕是不妥吧?”
徐亚亚自信的推了推贺羽的手臂,徐志海也是一脸笑意。
“贤侄,若非你不给叔叔这个面子?”
轻轻拍了拍贺羽的肩膀,徐志海欣赏的看着贺羽。
“那就多谢徐叔叔抬爱,如若说的不对的地方,请您原谅。”
众目睽睽之下,贺羽走到了桌前,看着宝剑静静地躺在盒子中。
“这位前辈,如果我不用手套,您会介意吗?”
贺羽礼貌的朝着老者躬身,微笑道
“可以,既然徐先生让你点评,我自然是没有意见。”
老者非常祥和的笑了笑,退后一步。
从衣兜中掏出手绢轻轻的擦了擦手,贺羽屏住呼吸,静静地看着盒子中的宝剑。
“这人在干什么啊?为什么不拔剑呢?”
一旁的人好奇的看着贺羽的背影。
轻轻的呼出一口气,贺羽伸手缓缓从乌木盒中拿出了那柄汉剑。
转过身来,在灯光的照耀下,那纯银抛光的装具瞬间迸发出更为耀眼的宝光。
徐志海看着贺羽手中的长剑不由得拍了拍手。
“这把宝剑上面不仅仅是由白银所散发出的金属光泽,而每一件装具当中蕴含的是无穷无尽的工匠精神,若是隔着手套,则无法通过皮肤来感受最真实的质感,这就是我不带手套的原因。”
贺羽说着,仔细的端详着宝剑。
“八面汉剑,银龙雕成,造型优美而华丽,放在华夏古汉代,这配剑是文人的象征,所谓“君子武备”剑之大者,这长剑只有君子才能佩戴,也就只有君子之德行的人才配拥有,说明徐先生是一位集君子品德于一身的正人君子。”
此言一出,徐志海颇有些乐得开心,旁边不少人都附和着鼓掌。
看了一眼徐志海,贺羽挑了挑眉头,示意“要拔剑吗?”徐志海点了点头示意“可以。”
“请各位稍退一步,可能有一点危险,谢谢配合。”
左手轻轻握住剑柄,周围的空气瞬间安静了下来。
掌心紧紧的贴着剑柄,贺羽轻闭双眼,而蕴含着暗境初期的磅礴内力逐渐灌输进了左臂。
嗡...
电光火石间,贺羽左臂发力,伴随着一声清脆悦耳的剑身于剑鞘的摩擦之声,只见剑刃锋芒毕露,出鞘如虹,一抹寒光瞬间使得周围的灯都暗淡了几分。
剑尖朝下,一阵阵摄人心魂的金属颤动声让在场所有人都是屏住了呼吸。
只见剑身修长而俊美,剑尖处宛若浑然天成一般的锻打工艺,八个面在不同的角度可以看到不同的光泽,忽而感觉通体幽暗,忽而感觉如同精铁般明亮,可见锻造此剑之人水平之高,而剑格前半寸之处是深深镌刻在剑身上的篆体二字,“君子”
“剑身八面,面面不同,覆土烧刃,兽血淬火,花纹钢,百锻工艺,削铁如泥,无坚不摧,工艺登峰造极,剑身君子二字,君子之剑!”
行云流水的动作,一声清脆的金铁相交之声,贺羽收鞘,同时也收回了内力。
一阵极为精彩的掌声,贺羽双手呈上递给老者,而心中那一份震撼始终挥之不去。
“说得真不错,原来是叔叔小看你了。”
徐志海拍了拍贺羽的肩膀,欣赏的微笑着。
“羽,真没想到你居然对于这方面还有研究,真是小瞧你了。”
“哪里哪里,都是您女儿聪明,这些知识都是您女儿教给我的。”
听着贺羽的话,徐志海的眼中忽而多了些什么。
“无论谁的奉承之词叔叔都感觉格外刺耳,可是唯独你的夸赞,反而让叔叔觉得有些如沐春风啊!”
收下了宝剑,徐志海同贺羽一同在一张桌子上就餐,徐亚亚坐在身侧,而老者则是坐在贺羽对桌不远处。
徐志海端起酒杯和众人敬酒,贺羽却贴耳轻声道。
“徐叔叔,实在不好意思,最近身体不适不能饮酒,有些失礼了。”
徐志海理解的点了点头,随后命人斟茶。
酒会上不少人相谈甚欢,用着流利的英文,贺羽也听着,只不过是一些商业学术问题罢了。
酒会很快结束了,宾客们都是肉疼般的离去,而心中还始终存在着一丝希冀。
徐志海带着贺羽走到了方才的桌前,看着紧闭的乌木盒。
“小羽,我觉得你方才解释这把剑的时候,好像少说了一些。”
打开盒子,徐志海轻轻取出宝剑。
“徐叔叔请说。”
徐志海的双眼当中有几分精芒闪过,余光看了一眼方才送剑的老者。
“我不相信你没有参透这把剑的意思,你说吧,如若说错了,叔叔不怪你。”
将宝剑放在贺羽手中,徐志海静静地看着。
长出一口气,贺羽挑了挑眉头。
“雍容华贵,虚有其表,外表看似华丽,实则内藏锋芒,以君子二字镌刻,讽刺叔叔是虚有其表而口蜜腹剑之人。”
轻哼一声,徐志海双手背负,看着一桌子摆放整齐的酒杯。
“他们送的东西,我会按照该有的原价一分不少的还给他们,当然是以投资的方式,百年前我华夏受到了何等的屈辱,而今居然腆着脸来上门求我,居然妄想打我女儿的主意,过了这么久我还真是从未见过这等厚颜无耻之人!”
重重的拍了下桌案,徐志海的额前青筋暴起,显然是有些愤怒了。
“爸爸,原来您都看出来了?”
宠溺而爱惜的看了一眼徐亚亚,那浓浓的父爱从徐志海眼眸之中流露出来。
“爸爸,我何曾有过爸爸...”
贺羽心中自问一句,暗暗苦笑。
“西洋蛮夷罢了,只不过是资本主义社会淘汰的劣等人而已,胆敢在我华夏大地上妄称优越,简直是不知羞耻。”
字里行间可以体现出徐志海绝对是一位爱国爱民的民族企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