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万年前。
神界。
春去夏至,正是一年好时节。
伏姜无精打采的趴在桌上,极像一只被霜打的茄子。蔫不拉叽的,毫无生气可言。
她望着前方讲台上的夫子,正讲到精髓处。只见他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眉飞色舞,激动不已。伏姜却只觉无趣的很。
明明她都飞升上仙了,为什么还要和这些几千岁的小破孩一起来听课!!!
她两万岁了!
尤其是这夫子讲的还是她最不喜最不耐的礼仪!
佛曰:“一切随缘,一生随缘,方得自在。”此生为人,何故拘泥于礼仪规章?应是闲云野鹤,逍遥天地之间。
都怪司夜,她不过就是活跃了点,好动了点,他非得禀告父帝说她太过顽劣。以至于父帝为了管束她,就把她送到了这个焕涯山这个鬼地方来听课,还禁锢了她的实力。害得她明明是上仙,却只能发挥出神女的实力。
真是气死神了!
司夜,你给我等着!
如果让司夜知道伏姜所谓的活跃了点,好动了点,就是指拔了汐颜上神座骑六尾青鸾的一根尾毛,放火烧了琴尧山十万年才结一果的天华树,“一不小心”把圣莲宫的镇宫之宝圣华莲给弄得半死不活......不知会被气成什么样。
伏姜却是越想越气,恨不得将司夜拖过来好好打一顿。
台上夫子是越讲越投入,越讲越来劲。可伏姜只觉索然无味,无聊至极。她终于是忍不住,恹恹欲睡。
但她知晓,她不能睡。
无他,只因这夫子虽说修为不高,却是个极其精通天族礼仪的。若是让他知晓她在他的课上睡着,定会禀告父帝并将她好好数落一番。父帝晓得了,也定会斥责于她。
她倒是不怕父帝责备她,只是有些担心父帝若是脑子一抽,再将她送去上劳什子的天族礼仪课的话,那可就是在神界彻底出名了——丢人丢大发了。
虽说此时上的也是礼仪课,却与天族礼仪课不同。这课能前来上的,无一不是天族王室。换句话说,在这上课的小破孩,都与伏姜或多或少有着血缘关系。
但那天族礼仪课却是与之截然不同。这天族礼仪课是对整个神界开放,只要是神界中人,皆可进学。不过自此课开设以来,却向来都是门可罗雀,无人问津。
无他,只因神界只要是稍微有点权势的家族,都会请专人来族中设学专门教导,自是不会去上这公共的礼仪课的。
那些个没有家族可以依傍的仙人,却也是不屑去上这种课的。他们无家族可依附,礼仪便由其父母教习。
至于那些真正孑然一身,独立茕茕的仙人,却是少数。更何况若是孤形吊影,又怎会循规蹈矩,抱令守律?去学那呆板无趣至极的礼仪?应是不系之舟,挥霍谈笑,成闲云孤鹤,得清闲自在。
说到底,这天族礼仪课,真真是门前冷落繁星稀,庭后清闲浮云散。
伏姜一边想着,一边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怎料这课着实无聊透顶,半柱香的时间还未到,她便昏昏欲睡了。只觉上下眼皮在不停的打架,却是不敢睡,恨不得找一根竹竿把眼皮撑起来。
都怪司夜啊,如若不是他,自己如今指不定那处在仙府神境逍遥自在呢!伏姜如是想。
司夜……司夜?!
伏姜突然想到,几年前,她曾因闯了祸,这祸闯得还不小,气得父帝直接关了她的禁闭。也就是那时,司夜为了给她解乏,送给她一个小傀儡人,只要注入法力,这小傀儡人便可幻化成施术者的模样,若论这幻术能维持多久,全系施术者的修为。
伏姜那次关禁闭,却只进去了一天不到,便被神帝给放了出来。这小傀儡人,自却是没有用到。
伏姜想着直接如今只有神女的实力,这幻术应该只能维持三个时辰左右。不过这三个时辰,应该足够她出去溜达一圈再回来了。
她用神识在袖里乾坤中搜索着,可惜其中物件包罗万象,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她好容易才在一个旮旯里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小傀儡人倒是小巧精致的很,又有着一幅萌态却是,教人欢喜。
她将那小傀儡人拿到手里,趁夫子转身没有注意之际,施法将小傀儡人激活。为了更逼真,她更是弄破了手指头,滴了一滴指尖血在小傀儡人的眉心,小傀儡人顿时散发出勃勃生机。
伏姜见此,欣喜不已,施了个易容术,将小傀儡人化作自己的模样,再将其身躯化大,瞧去倒是与她一般无二。
伏姜见大功告成,便拍拍手,施了个遁形术,趁夫子不注意之时,溜之大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