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柳儿来看你了,你陪柳儿说会话,好不好。”细柳伏在身姿僵硬,面容呆板,目光呆滞的母亲饶映雪腿上,伤心地述说着她和慕天齐的过去种种,忍不住失声痛哭。
“柳儿!怎么了,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能跟你柳叔叔说说吗!”一双温暖的大手轻轻拍在细柳的肩膀上。
细柳抬起头,连忙抹了抹眼泪,“柳叔叔好!”细柳口中的柳叔叔,名叫柳继东。在细柳的记忆里,柳继东可说是她母亲唯一的朋友,柳继东这么多年来,一直对她和她母亲饶映雪关爱有加,尤其是她母亲得病以后,柳继东更是整天陪在她母亲身边,分担了她一半的工作。柳叔叔真是个好男人,细柳想,可惜她母亲固执的只肯把爱情给那个从不把她放在心里的人。
“柳叔叔今天煮了什么好吃的?有没有柳儿的份?”细柳接过柳继东手中的保温饭盒,就要打开来瞧瞧。
“柳儿要吃,柳叔叔现在就回去做,冰箱里还有两条呢?”柳继东说着就要起身回去。
细柳连忙拦住:“不用了,柳儿随便说说,柳叔叔下次再做清蒸鲫鱼,别忘了柳儿那一份!”
“我明儿个就给你们娘俩做!”柳继东慈爱的拍拍细柳的脸颊。
那一瞬间,细柳居然感觉到一种异常的温暖在心间流动,柳叔叔要是她爸爸多好,在她心里柳继东就是她的半个爸爸!
“柳叔叔,柳儿住在你家里几天,好不好?”细柳撒娇似的拉着柳继东的衣袖央求道。
“当然好!柳叔叔巴不得你住在家里不走了呢。”柳继东笑的合不拢嘴,中五百万彩票也不致于高兴成这样。“要不,咱把你妈也接回去,住几天!”
“我还有事,又要麻烦柳叔叔照顾我妈,那多不好意思!”
“我老了,孩子们有都在外面,正觉得孤单,你们乐意去陪我这么个糟老头子,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细柳连连点头,表示非常乐意陪他这个糟老头子。
在柳继东家住着,一日三餐,柳继东全安排的妥妥当当,她不用照顾母亲,不用安排日常生活,不用上班,不用应酬朋友,手机卡扔了,聒噪的手机铃声也一并消失了。睡觉的时候繁星满天,醒来的时候满天繁星,时间就像是停止了一样,每天都是一样的。如果没有慕天齐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她的睡梦中,闹腾的她时常半夜惊醒,再也无法入眠,这种日子大约算得上细柳平生最舒适的生活了。
为了摆脱慕天齐的梦魇,也为了打发无所事事的落寞,细柳养成了一个新的习惯,那就是每天抽些时间到博爱医院去找博爱医院的叶护士长聊天。医院的病人大都和她母亲一样,并非先天性的精神失常,而是受到某种刺激才变得半疯不疯的。每一个病人的病历都是一段辛酸的故事,关于情感,关于工作,关于生活。
执着和弹簧一样,是有一定的弹性限度的,超过了这个弹性限度,弹簧不再有弹力,变成了一根普普通通的铁丝,执着超过的它的弹性强度,就变成了执拗,固执。执拗好像是这些精神失常者共同的特点。
“柳儿,我终于找到你了!这些天,你都干嘛去了?”
有人在喊她!
细柳加快了脚步,急忙往前赶路,对身后的呼喊声置之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