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有些事儿,是难以预料的。
就像人吃五谷杂粮,没有不生病的
进了腊月,韩璐感冒了,咳嗦发烧,高烧40度,吃了感冒药,退烧药,也不见好转,没有办法正常上班。
她只好请了假,要知道医生护士请假很难的,一个萝卜一个坑,每个人都很辛苦。
在家休养的日子,看新闻说武汉有人得了肺炎,一般都是老年人,或者有基础病的,好像还挺严重。
韩璐没怎么在意,在医院久了,几乎什么病都能听说,每天见惯了生死,对一些信息也似乎麻木了,没有那么敏感。
云天看着新闻一天天发酵,有些担心,让韩璐住院挂水,韩璐说:没事儿休息两天就好了。
她甚至有些烧的迷迷糊糊,从小到大,她没有感冒这么严重过。
她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没有一点儿力气,每天就吃点药,喝点水,在床上躺着似睡非睡。
韩璐爸爸妈妈也很着急,他们也都很忙,忙的没有时间在家多照顾女儿。
同事来看她,也让他去住院,她说:“先扎个小针吧”
于是,云天每天抽空带她去打针,一天两次。烧慢慢退了,还是浑身没劲儿,不愿意动弹,也没有胃口吃饭。她躺在床上,刷刷视频,很无聊。
一个星期过去了,刘淼听妈妈说韩璐病了,专程从北京回来,看她。
一进屋,他急吼吼的说:“你病了这么多天了,急死我了,给你打电话也不接,微信也不回”
韩璐赶紧坐起来:“你怎么回来了?我没事儿”
“还说没事儿,看你憔悴的,都瘦得脱相了”刘淼伸出手,想轻抚一下她凌乱的头发,韩璐闪了一下身子,躲开了。
“我知道,我伤你心了,可是,我真的忘不了你,我现在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梦到你,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我控制不了我自己”刘淼真诚地说。
韩璐看着他,看着他的眼睛。
人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看得出来,他说的是真心话。
韩璐的心似乎起了一丝波澜,面前这个男人,是自己的初恋,是自己爱了很多年的男人。他的一瞥一笑,他的举手投足,他的微小的一个动作,一个眼神,甚至他身上散发出的男性气息,自己都很熟悉。曾经,自己很爱很爱这个男人,等着他来娶她,这是她曾经的希望,曾经的梦想。他家的小楼,他家的小院,他们曾经幻想过,以后二楼怎么装修,小院里种那些果树,甚至想好了结婚时穿什么款式的婚纱。
可是,他却了无生息的溜了,思想开了小差,他同居了,同居女友不是她,他结婚了,同样新娘也不是她,他有了儿子,那是他和别人的爱情结晶。
她是什么?她算什么?
那么多年的感情,像换衣服一样,觉得这件不愿意穿了,随手扔掉,等你想穿的时候,衣服已不见了踪影,即使衣服还在,这么多年过去了,衣服也早已不会合身了。
她不能说自己一点儿也不爱他了,她骗不了自己的心。可是,这点儿爱不足以支撑和他和好,也不够支撑自己和他重新开始。
她可笑了一下,自己竟然对他还有感情,不管这是一种什么感情,都很危险。
她不想像剥洋葱一样,层层剖析自己,也不想去剖析这个男人。
她对他已经没有了年轻时的热爱,也没有想和他在一起的冲动。
现在的她三十几岁,已经不是十几二十几岁的小姑娘了。
现在,她爱的是云天,云天是个好男人,和他在一起,心里有依靠,有安全感,而且,他也爱自己,全身心的爱。
这就足够了。
很快,她的内心就平静了。
她知道,刘淼可能心里还有她,可这不代表什么,因为没有得到,所以,觉得心有不甘,即使爱着,又能怎样?
她本来想下床,犹豫了一下,又重新躺下。
“你也看到了,我没事儿,谢谢你来看我,你回去吧,我想休息一会儿”韩璐说完,重新躺下,闭上了眼睛。
也许是太虚弱,也许是逃避,开始她是假寐,只是想躺了一会儿,让刘淼回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竟然迷迷糊糊的,真的睡着了,睡梦中,一个阳光少年,一个美丽少女,在荒野里奔跑,“刘淼,等等我,”她在梦里呼喊。
她的脸上挂着微笑翻了个身。
其实刘淼并没有走,他坐在沙发上,静静的看着韩璐,坐了很久,听她喊自己的名字,无声的流泪。眼泪划过脸颊,一滴滴打在衣服上,像极了他散乱的心情。
他知道,韩璐和云天快要结婚了,可是,他还想争取一下。
年龄越大,他越是觉得韩璐才是自己的真爱。
这次,杜薇薇没问他为什么回家,只是儿子哭闹着也要跟着爸爸。
他安抚好儿子,给杜薇薇留了钱,说了声:“我回家看看”
杜薇薇说:“好的,早点儿回来”
他们虽然在一个屋檐下住着,白天在儿子面前是夫妻,晚上是邻居,相安无事。他们彼此客气着,相处着,又似乎友好着。
刘淼习惯了这样的相处,可夜深人静的时候,又想逃离。他不知道目前自己的心态是不是不健康,可他又觉得自己像蜘蛛,在一个巨大的网里,越挣扎越没有方向。
刘淼从包里拿出纸和笔,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
“我说过,等你挽起发髻,十里红妆,娶你为妻,希望,你能给我这个机会。和前妻的关系我一定会处理好,我准备孩子大一点就搬出去。
爱你,没能为你遮风避雨
我的心
在悄悄哭泣
不能说生死相许
只能说
余生和你相偎相依
把我的爱融进月光里
时刻温暖你
不离不弃。。。。。。”